自己甚喜之,陈以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又过了两天,夏太太居然带着夏从陇进宫请安,顺便来探望她这个移居钟粹宫的皇后娘娘。 自她移居钟粹宫,就再也没有外命妇进宫请安时顺便来这里给她请个安。 按理说,这是不合规矩的,但谁让她这个皇后只是个架子皇后,大家笃定她早晚会被废呢。 但自从皇上对她的态度暧/昧起来,那些外命妇,同时代表她们背后的家族也迟疑起来,认真来说,夏家还是第一个主动提出给她请安的家族。 “这是臣妇进宫前,敝府老太太让臣妇献给您的礼物。”夏太太推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一串婴儿拳头大小的东珠项链。 一枚婴儿拳头大小的东珠虽算得上珍贵,但称不上罕见,但一连串十几枚连在一起,且珠珠珠圆玉润,大小相称,则绝对能称一句稀世珍宝。 陈以祯瞥一眼,心思一动,脸上带上笑,却摆摆手,道:“夫人费心了,但此物珍贵,本宫愧不敢收。” “娘娘,”夏太太合上盒子,眉眼柔和地望着她,“此物若能进入您的慧眼是夏家的荣幸,来之前,老太太反复交代臣妇,定要亲自给您请个安,将东西交到您手中,否则回去,却是与臣妇不依的。” 陈以祯迟疑,她知道夏府是为夏从琳的事情道歉,然则,她其实根本没放在心上,就像她一直以来认定的,夏从琳根本不会威胁到她,即便前几日设计险些害了双姝,但最终诡计却被拆穿,且又落得遣散回家的结局不是。 夏从陇收到母亲的眼色,眉眼一转,下一刻,陌陌笑意柔柔流淌,她直起身,上半身微微前斜,以一种十分亲昵依赖的姿态凝视着她。 “娘娘,您就心疼心疼臣女,收下吧,不然臣女回去,祖母定要数落臣女,谁都知道,臣女仰慕娘娘,之前还厚着脸皮从您这里讨来两本临摹贴,遂祖母一直认为臣女跟娘娘是有两分亲近的,臣女来之前也跟祖母拍着胸/脯打了包票,娘娘,您若不收下,臣女当真要泼了脸皮留下用膳,也好叫让您瞧瞧臣女这些日子临摹的成果了。” 一番话说完,陈以祯目瞪口呆,都说世家女言谈举止,无不风度翩翩,亲昵熟稔,却不显尴尬贸然,以往她是没怎么见识过的,因为她自己不是那样的人,堂姐也不需要在她跟前这样子,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识到,世家女的言谈技巧。 当真是,慰贴又温软。 陈以祯好笑,虽知道她这是讨巧的话,却不自觉口气松软下来,摇摇头,无奈,“你啊,也罢,既然夫人都这么说了,那本宫就只好收下了。” 不收下说不定夏家会心生不安,也罢,那就收下吧,不过一拢东珠串罢了。 夏太太立即眉开眼笑,浑身散发愉悦亲昵之情,“娘娘不嫌弃就好,那臣妇也可以回去交差了。” 夏从陇嘻嘻一笑,“臣女却还想多与娘娘待会儿呢,娘娘,臣女日后可以经常进宫给您请安吗?” 她眨巴眨巴眼睛,琉璃般的黑瞳一派澄澈与促狭,透出几缕清灵,几缕调皮,还有几缕温婉。 陈以祯缓慢颔首,含笑道:“自是可以。” 闲聊了会,夏太太准备带着夏从陇告辞,两人从正殿出来,双姝代为送行,出来殿门,恰好碰到荣盛从外面走进来。 “荣公公。”双姝笑着先打招呼。 荣盛同样笑着回了一句,转眼看见她旁边的夏太太和夏从陇,他身子微弯,恭敬地行了一礼,“夏太太,夏姑娘。” 夏太太忙侧身躲开,笑着回了半礼,“荣公公。” “太太可是要出宫?”荣盛问。 “正是。” 两人随便聊了两句,荣盛总算将目光重新聚到双姝身上,“双姝姑娘,皇上一会儿过来用膳。” 双姝点点头,“我知道了。”又问,“皇上今日可有什么想用的?” 荣盛摆摆手,自然又亲昵道:“嗨,双姝姑娘又不是不知道,皇上只要往这边来,娘娘便是准备一杯白水,那亦是美味,更何况,娘娘一向创意十足,皇上老早就盼着呢。” 双姝抿唇一笑,“得,我知道了,回头我会转告沛公公。” 钟粹宫的膳食一向是娘娘口头吩咐,沛公公亲自去准备的。 荣盛笑眯了眼,“得嘞,另外转告老沛,咱家晚上找他讨两口茶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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