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了房间,比起阿泠如今的他才更像是这小院的主人,小院里再好的房间也可以随便他挑,不过黎默安还是住进了那间不大不小的屋子,这间屋子是阿泠当初捡到他们兄妹后给他安排的房舍,他曾在里面住了近四年。 推开门,却发现房间里已经坐了一个人,黎默安的脚步顿了顿,看着兜铃问:“你怎么在我的屋子里。”说罢见兜铃面色不太好,黎默安摸了摸她的额头,“是不是不舒服?” 兜铃紧紧地攥着衣袖,闻言摇了摇头:“阿兄,我没有不舒服,就是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 兜铃深吸了一口气:“女郎是自愿跟着你回来的还是你枉顾她意愿带她回来的。” 黎默安的手僵了一下,随即自如的斟了杯茶:“是与不是,重要吗?再者说,即使现在不自愿,她将来也会自愿的。”他黎默安有这个信心。 果然如此!兜铃身体一软,阿泠姐姐果然不是自愿跟着她兄长回来的,难怪良姜会魍是那样一副神色。 “你怎么了?”见兜铃有些不太对,黎默安问道。 咬了咬唇,兜铃沉默须臾,忽然定定地看向黎默安,忍不住说道:“既然阿泠姐姐不是自愿来的,你放了她吧。” 这句话黎默安花了些时间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放了她怎么可能,天知道他费了多大功夫才从军营中暂时脱身两月,又是花了多大的功夫将她从珙县带回来,更何况她是阿泠,他注定要和她在一起的,怎么能放了她! “这句话只准说这一次,你出去。” “阿……”兜铃急道。 “你出去!”黎默安急声道。 兜铃无法,跺了跺脚,只好退了出去,马上就要六月了,然而阳光似乎是冷的,照在她的身上,令她感觉不到丝毫的温度。 当初被女郎送到庄子上的时候,她是责怪过她的,诚然的确都是她自作主张,然而她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她好,她没想过为自己谋任何私利。只是随着时间流逝,在某一个深夜,她忽然明白了,阿泠想要的从来不是为她好,而是她自己喜欢和开心。 就比如那一年秋天,天气突然降温,她刚做的新裙子有些薄了不能穿,但是她就是不搭理任何人的劝阻,一定要穿那条即使单薄但漂亮的裙子,哪怕为此受寒生病她也在所不惜。 既然她为了她愿意豁出一切,所以她想,她的心愿便是自己的心愿。 思及此,兜铃深吸了口气,敲开了阿泠的房间。 阿泠看见兜铃倒也不意外,兜铃是黎默安的妹妹,既然黎默安将她带到这个地方,那么兜铃在此很是正常。 她笑着让兜铃进来,兜铃见阿泠对她神色如常,不由得问:“你不怪我吗?” 阿泠清楚兜铃的意思,她问是黎默安将她带回来,她摇摇头:“和你又没有关系,怪你做什么?”黎默安的行为兜铃阻止不了,再者说,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有时候父母为孩子的一些行为负责正常,但是兜铃不至于为黎默安的行为负责,所以阿泠没有迁怒。 见阿泠甚至还对自己笑,差一点兜铃的眼泪就从眼眶里掉了出来,她挤出一丝笑:“以前是我错了,对不起。” “你犯的不是不可饶恕的错误,既然知错了,便别放在心上。”阿泠柔声说。 兜铃笑着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十日后,一个黑衣武士服打扮寻常的青年踏入了安县县城,他看着陌生的县城,但想到这是阿泠住过几年的地方,不由觉得有些熟稔。然后他很快想起了正事,正准备朝人打听,便听见旁边有对男女说道:“明日是赵医者成婚的日子?” “你记错了,哪里是明日,是后日才对。” “是后日啊,哎呦,瞧我这记性,我还打算明日上门道喜,多亏你提醒我。” “到时候我也去。” “你也去?” “我可不得去嘛!当年若不是遇到了赵医者,只收一丁点银钱给我儿子看病,我家大郎恐怕坟上的草都几米深了,后日她嫁人,无论如何我都得去。” 赵医者,嫁人这些字眼组合在一起,初三踏步上前,克制住心中的焦急,上前问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