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可是初三呢? 几乎是一下子,阿泠翻身坐了起来,刚动一下,左手像是被什么紧紧攥住,阿泠偏过头:“初三!” 她蹲在他的身边,想要检查他的身体,这个时候,左手的禁锢束缚着她的动作,阿泠低下头,想要抽出她的手,奈何她往外抽一分,他就握紧一分。 “初三,初三,你醒醒。”她松了一口气,若是有力气握紧她,那说明初三一定还活着。 阿泠继续抽手,初三的力气大,她咬牙奋斗,用了半晌,还是无功而返。 阿泠皱了皱眉,就着左手被他紧握的姿势,右手挪正初三的脑袋,刚一碰到他的额头,阿泠冰冷的右手一烫,只见初三面颊泛红,但呼吸却弱得很。 阿泠横过他的身体,他左臂上的布条已被水冲走,露出肿胀青黑的伤口,阿泠探了探他的脉搏,又掰开他的嘴唇,观察他的舌尖。 有些武士的刀刃涂了毒,那毒不是见血封喉的剧毒,因为分量不多,发作也慢,可也足够让人受伤几个时辰后,全身酸软无力,若是不能及时解毒,恐怕还有性命之忧,阿泠不难从他的伤口不难判断,他这毒已经中了快两天。 一想到山洞醒后初三带着她逃窜,阿泠抹了把眼泪,到底要有多么强大的自制力,才能在这样的毒伤下,不漏半分。 阿泠哭着,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当务之急,是得给初三找药。 她低下头,再次试着掰开初三的手,可是初三的力气太大,她于他而言,不吝于蚍蜉撼树,阿泠越发焦急起来:“初三,你松开我,松开我呀。” 陷入昏迷的人像是察觉了什么,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 不能着急,不能着急,阿泠努力提醒自己,初三还等她找药呢,她理了理思绪混乱的大脑,靠在初三旁边轻声说:“初三,你握疼我了,能不能松一下手。” 他没反应,阿泠深吸一口气,一边尝试叫醒初三,一边试图抽出手,直到她对初三说了好多次我疼后,初三终于有了些反应,微微松开了手。 阿泠趁着这个机会,往前抽了抽,这时初三仿佛又觉察到了,即使闭着眼,还是下意识抓紧阿泠的手。 阿泠继续在他耳边说手疼,就这么一点一点的,到了最后,初三终于松开了握着阿泠的手,右手空荡时,初三双眼紧闭,人没有任何反应,但是这只手却不由得在空气中虚晃着。 阿泠赶紧将初三的衣摆放进他手里,初三手里有了东西,没继续动了。 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阿泠起身朝着四周望去,这当是她们掉下来的谷底,谷底有深而缓的河流,正是因为山低的河流,他们两人才幸免于难。 河流对面,则是幽深谷地,四周有山,阿泠望见呼吸微缓,山里多草药,就算她暂时不能彻底清除初三体内的毒素,但是也可以让他醒过来,压制住毒性。 阿泠低下头,看着下半边身体还在浅水里泡着的初三,双手勒住他的咯吱窝,将人朝着后面移动。 刚动一下,膝盖手腕足底传来各种各样的刺痛,阿泠低头看了眼,她身上也很有些伤口,伤口被水泡过,呈现出红肿的痕迹,只是幸好她这些年用的药多,对那刀刃上的毒有了抗体,除了轻微有些无力外,没有别的症状。 阿泠喘着粗气,忍着疼,将初三拖到水拍不上的地方,她轻轻放下他,在附近找了找,没找到山洞或者猎户暂居的屋子。她倒退着将初三往草地上拖过去,走了两步,阿泠不小心踩到一块尖锐的石子,一时不察,往后跌倒。 她来不及顾及自己摔倒的姿势,只尽可能稳住初三,用最轻的力道放下他。 脚踝传来一阵刺痛,阿泠嘶了一声,但顾不得揉两下,重新咬着牙站起来,伤痕累累的双手拖住初三的胳膊,一点一点,往后拖去。 直到远离河边,到了一处树木蓊郁处,阿泠轻手轻脚地放下初三,然后拖起长刀,砍了些宽大无刺的枝叶,搁在初三身上,尽可能地遮盖住他。到了遮脸庞的树叶时,她还特意在叶上挖出了两个小洞,露出鼻子和嘴唇,直到正常情况下看不这儿有人,阿泠拖着长刀,朝山上走去。 用草药很难彻底解掉初三的毒。不过她知道一种八九月长在山里的葛黄藤,能清除部分毒素,压制毒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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