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着瞧吧,小鱼凫王本领那么大,也许,她能逢凶化吉也未为可知。” 飞行器,一路往西南而去。 一路往前,泰山之巅层次丰富的深绿浅绿,逐渐消失。 大夏的地界,天空灰蒙蒙的,半空中全是各种带着腥味的悬浮物,风一吹,每家人的房前屋后,锅里碗里,全是一层厚厚的灰土。 四月中旬,天气已经很热,苍蝇嗡嗡地成群结队肆虐。有时候,一大群飞过,连半空都被苍蝇熏黑了。 牛羊马以及其他动物大多饿死渴死,可是,这些恶心到极点的低等生物,却加速繁殖,大有要称霸世界的苗头。 沿途,是枯死的树木。 绿草更是踪影全无。 就连春天,也不能让它们复生。 许多地面干裂出一道一道的口子。 已经整整一年半,滴雨不下了。 沿途真是饿殍遍野,盗贼横行,可阴阳师们却信誓旦旦:这场大旱,还要持续五六年。 那是七年大旱。 一年多已经饿死人了,七年,岂不是要死绝? 大费王也已经明确诏令天下,严令各地开仓赈粮。 可是,这是庄稼绝收的第二年。 地主家里也没余粮,除了保证豪门大户、高官贵族们的生存,哪有多余的分给老百姓? 无论大费王下了多少道命令都无济于事,灾民们还是一粒米儿都见不到。 开裂的大地,人畜饮水都已经艰难,想要生长庄稼更是不可能。 可以预计,今年又是彻底绝收。 连续三年绝收,天下人十之八九都会被饿死。 无计可施的流民,只好集结往阳城出发。大家都认为,天子脚下,总有办法可想。 可是,阳城毕竟太远了。 他们往往距离阳城千里之遥或者几百里,就彻底倒下去了。 他们死之前,已经瘦骨嶙峋,身上再无二两好肉。 干瘪瘪的两脚羊,连出售都没可能。 委蛇连声哀叹:“好惨,好惨,竟不知大夏会遭遇这样的大旱之年。” 再抬头看看天空,四月中旬却如六月盛夏,一点云彩的迹象都没有,要下雨,难如登天。 凫风初蕾也长叹一声,只让飞行器加速,三天之后,已经彻底离开了大夏的地界。 飞行器,在空中盘旋。 云海白雾,袅袅如仙境一般。 飞行器盘旋许久,慢慢地停在周山半腰。 古老的仪表盘开始乱转,发动机已经有了轻微故障,凫风初蕾明白,这古老的飞行器最多勉力支撑自己回到金沙王城。 此后再想来周山,真是千难万难。 毕竟,十万八千里的路途,光靠委蛇或者快马,是根本不现实的。 凫风初蕾双足落地。 才离开周山不到几个月,竟有恍如隔世,故地重游的感觉。 万年老树,枝繁叶茂。 凫风初蕾站在树下,抬起头,喊一声“云阳”。 云阳树精板着脸,冷冷地:“小姑娘,你又回来干什么?” 她沉默了一下:“我想跟百里大人做个告别。” “他都埋葬那么久了,你有什么好告别的?” “我这一去,也许很久都没法再来周山了。” “不来更好,免得惹我心烦……” 云阳树精苍老的声音就像赌气的小孩子一般:“除非你这一次听我话,再也不离开了,否则,我就不让你走到三桑树下了。” 枝条横陈,千条万条,丝毫也没有让路的意思。 凫风初蕾和颜悦色:“云阳,让路吧,你知道,这对我很重要。” “惦念死去的人,不如珍惜活着的人。” “谁是活着的人?” “我!” 云阳树精,又露出他玉树临风的一张俊脸。 凫风初蕾哑然失笑,还是缓缓地:“我再看百里大人一眼,今后就不管他了。” “为什么?小姑娘,你为什么忽然变得如此绝情?” “他先弃我而去,绝情的是他,所以,我以后也不搭理他了。” 云阳树精哈哈大笑:“好吧,我就让你再去看他最后一眼。” 金色三桑,没有任何改变。 巨大的坟包却长满青草。 凫风初蕾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委蛇却行大礼:“百里大人,我们又来看你了。你还好吗?对了,我们去了泰山之巅,居然发现黄帝的陵墓是一位女王的神像,百里大人,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 它拿出一堆瓜果,菜蔬,一一摆放在坟前,絮絮叨叨:“按照中原人的风俗,每次来看你,我们都应该奉上供品,可是,一路匆忙,没带什么好东西,还请百里大人将就着用吧……唉……”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