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杖,首尾相连的飞鸟和鱼——那是她从鱼凫国带出来的唯一的财富——也是她这个现任鱼凫王唯一的凭证。 他也看着那根王杖,缓缓地:“你父王临死之前搅动大水,彻底淹没了鱼凫国,为的便是不让大夏动摇鱼凫国的根基,纵他们偷袭成功,也绝不能带走一针一线,古蜀国上万年累积的财富得到了完整的保存……” 她想,纵然那些财富毫发无损又能如何?? 鱼凫国,已经是没有臣民的一个传说。 一个国家,最重要的不是财富,而是人民。 他凝视她的背影,慢慢地:“如果你不打算回鱼凫国,我可以陪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呵,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陪你去不周山之巅,通往那里的路,我还记得……” 她还是不答。 委蛇也背对着他,陌路相向。 他顿了顿:“大费兄弟也是命大,这两个该死的家伙竟然在大洪水里逃出去了,现在,他们可能已经回到阳城。” 当然,还有大禹王! 大费兄弟,不过是他手下爪牙。 阳城,便是大夏的国都。 大禹王的王宫,大费兄弟的官邸,都在这里。 她不做声,内心非常迷茫。 要杀大费谈何容易?要杀大禹王,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至于柏灌王—— 她抬头看他一眼,自己何来杀他的能力? 竟不知该何去何从。 他凝视她,内心,一阵阵喟叹。 这种茫然,和自己曾经一模一样。 犹记得不周山大战后,昏迷多时,待得睁开眼睛,擎天柱已经补好,天地却发生巨变,娲皇也为此元气大伤,归隐九重星,从此,不再过问人间往事。 那一次,很长时间,自己不知该何去何从。 一万年之后,历史又再次轮回。 共工也罢,柏灌王也好,自己的时代,早已过去。 所有的英雄,早已成为传说。 最后一个共工,已经无意再兴风作浪。九州也罢,西南也罢,他统统毫无兴趣。 他只是怀念不周之山。 “不周山上有成群的麋鹿,有会唱歌的独角兽,还有一种白藁(gao),甜蜜多汁,吃了之后,好多天都不感到饥饿,更会忘记一切烦恼……” 何以解忧?唯有白藁。 如果有一种药,服下后便会忘记一切的烦恼,那该多好? 手里的野花已经揉碎,凫风初蕾抬起头。 她神情虽然淡漠,眼里并无杀机。 他笑起来,声音温柔得出奇:“初蕾,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走遍天外天,去任何一个你想去的地方。” “我要去天穆之野!” 他微微失望,竟不是不周之山。 可他还是和颜悦色:“通往天穆之野的路几乎被彻底断绝了,再说,拿了不死药也不见得有什么用处。” 她摇头:“我不是为了不死药!” “不拿不死药,你去干什么?” 她反问:“不死药真的没用吗?可是,你一万年之前也用掉了重生的机会,为什么现在还活着?” 他苦笑:“我那时候是伤重未死,所以才能用玉红草复原,但是,你父王已经彻底被毒死了。不死药只能对活着的人有用,但死去者,那就神仙也救不了了。” 再说,他也根本不是被不死药复活的! 百里行暮看去,但见她微微闭着眼睛,也不知是不是对他的这番话感觉到很绝望。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淡淡地:“百里大人,你之前告诉我的都是真话吗?” 他不解其意。 “你说,凡俗之人纵然不是为着不死药,只要去天穆之野住上一段时间便会能量大增。你还说,黄帝大神便是因为去天穆之野走了一趟,才彻底战胜蚩尤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