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善待平安,但始终无法拿他当自己亲生骨肉。将来他身子若是能够渐渐好起来,自当要娶妻生子,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甜珠的出现,让他对某些事情有了渴望,其实于他来说,算是好事一桩。但沈浥虽则酷戾狠辣,但非十恶不赦之恶徒,骨子里也有生为皇家子的清高孤傲,有夫之妇他未必看得上眼,纵然是对人有些意思,碍着身份,他自当也不会有什么想法。 他非陈冲那样的人,名声和威望于他来说,大于一切。 他想,若那女子尚待字闺中,他便还可以抬她去他的后院,给她一份荣华富贵。只是如今,可惜了…… 沈浥怕再这般憋着,会越发坏了身子。所以,起身往外面院子去,吩咐人打了凉水抬进净室去,他需要用凉水冲个澡,败败火气。 …… 甜珠被沈浥安顿在了将军府,她几番想出去,都被府上人拦了下来。说是王子有命,外面不安全,让她呆在自己屋里别出去。 甜珠坐立不安,直到后半夜打听到师父洪成也被安顿下休息后,她才算是稍稍心安了些。但是甜珠心里想着事情,总睡不着。案头点了根蜡烛,屋里有些昏暗的光,甜珠坐在桌边,手里捧着册扉页已经泛了黄的医书。 这册书,是洪成给她的,说是入门之人,看这本正好。只是甜珠虽然识几个字,但是毕竟未曾正经念过学堂,她认识的字,加起来,都不到一百个。半壶水都不算,甜珠越看越痛苦,索性将书合上了。 她有些犹豫起来,不知道,跟着师父学医,这条路是不是走错了。其实那天回青桐县来,她是想再找份绣娘的活干的。但是小地方不比省城,谁穿得起绫罗绸缎,所以,绣娘的活,并不好找。 而当时选择去医馆,也是想着,她有些底子,入门应该不难。而如果会了医术,将来也能够做些善事。再则,她是铁了心要与许致和离,娘家无人给她依靠,也没人会为她撑腰,凡事,她总是要靠自己的,她得为自己将来打算。 前世吃了太多的苦,她想,重活回来,不指望如何大富大贵,但不重蹈覆辙,不走前世走过的路,总是可以的。 行医救人,抛头露面,她原以为自己可以。可头一天出诊,就碰了壁。今天是沈浥轻薄于她,明天又会是谁?甜珠再次感到困窘,纵然她重活一回了,知道趋利避害,可又能怎么样?前程之路设想得再好,但因不是男儿之身,她也步步为艰。 甜珠想得太多太远,最后伏在桌子上睡着了。第二天早上,是府里头一个嬷嬷将她晃醒的。 “姑娘,换身衣裳,请随我去吃点东西。”说罢,老嬷嬷将手里捧着的衣裳递给甜珠,是身青绿色的棉布袍子,看着缎面儿,就晓得是上好的绸缎,做工也十分精细,鸦青色的缎面上,用草绿色的丝线绣着图案,颜色鲜艳。 若不是颜色好的男子,驾驭不住这种颜色的衣袍。 但甜珠觉得,她自己身上这件就挺好的,不想换。 “多谢您,可我自己的衣裳挺好的,也没有脏,就不换了。” 那老嬷嬷望了眼甜珠,继而又说:“这是二王子的意思,外面天太冷了,姑娘身上的衣裳太单薄。这是崭新的没人穿过,姑娘不必顾虑。” “那……多谢二王子赏赐。”甜珠道了谢,然后接过衣裳来,去了里边换上,出来后问嬷嬷道,“我师父呢?这是什么地方?” “老身夫姓张,姑娘若是不嫌弃,可唤我一声妈妈。我呆在这里十几年了,管着这府上大小事务。”张妈妈介绍了自己身份后,才又说,“这里是二王子在遥城的家,你呆的,是二王子的府邸。” 甜珠闷了一下,又问:“那我师父呢?” “洪大夫帮了王子很大的忙,自然有人好生招待着。”张妈妈耐心道,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