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的新寝衣,身上盖的锦被也换了新的,但卧房里还有淡淡的药味,不太好闻。 薛惊皱了皱眉,伸出手,贴在了小公主的额头上。 还有一点点热。 他收回手坐下来,就这样看着小公主,没有动。 老树精装了一会儿死,竖起耳朵,发现外面没声音了,才敢挪着屁股,一点一点从被褥下钻出来。 魔尊安静地坐在床沿,看着熟睡的迟迟,而迟迟闭着眼睛,一点反应也没有。 老树精小声开口:“尊上,迟迟怎么了?” 听到它的问话,魔尊似乎停顿了一下,然后才说:“她生病了。” 老树精一听就急了:“什么病?虫子病吗?” 它刚刚能说话的那时候,也常常有虫子爬到它身上咬它,而且地宫也没有阳光雨露,老树精整棵树就一直不太好。后来是薛惊烦了它每天用枝条赶小虫子、哭没有太阳,施了个法术,老树精就再也没有被虫子爬,也再没有因为缺少阳光雨水而生过病了。 老树精啪嗒啪嗒跑到薛惊面前,语气哀伤:“尊上,救救迟迟吧。” 薛惊看了它一眼,没理。 老树精又跑到迟迟露出的小脸旁边,试图用树枝手去摸它的脸。 理所当然被薛惊倒着拎起来,又扔了一次。 被丢到地毯上的老树精跳不上床,也不敢顺着薛惊的腿往上爬,只能在地上干着急。 “救救迟迟呀!救救迟——” 世界安静了。 薛惊放下手,继续看着床上的小公主。 剩下突然又不能说话的老树精,可怜地躲进床边的帐子里,眨巴眨巴眼睛,偷偷瞧着一躺一坐的两个人。 没有了老树精的哭声打扰,薛惊一心一意注视着闭目昏睡的小公主,忽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其实小公主一开始发热的时候,他就已经待在这里了,只不过那些人看不见他而已。 他听到太医说是她风邪入体,所以才忽然病倒,还说吃了药再注意保暖就能好了。 薛惊从来没有生过病,到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小公主打的那几个喷嚏,就是她生病了的意思。 他看着宫人们进进出出,端着热水毛巾,又送了煎了许久的药进来,然后开始替小公主喂药。他也看到,小公主虽然昏睡了,却还是哭着把药弄翻,宫人们又是替她擦拭,又是急着跑去拿新的药。 薛惊忍不住感慨,不亏是哭包成精,该哭的时候真是一点都不含糊。 现在他一个人坐在小公主身边,小公主已经没了刚才哭起来那么唬人的气势,她整个人乖乖裹在柔软暖和的被褥里,轻轻呼吸,像是完全无害。 薛惊伸出手,这回放在了小公主的脸上。 她的肌肤娇嫩如新雪,好像轻轻一碰就会融化在他掌心。因为之前烧了有一会儿,小公主桃花一般的嘴唇这会儿泛出微微的粉红,他的拇指近在咫尺,只要稍微动一动,就可以碰到。 而小公主露出一点点的颈子,离他的手更近。 薛惊神色一动,忽然把拇指挪到小公主的脖颈上,轻轻压了一下。 小公主立刻咕哝一声,似乎有些不舒服。薛惊于是松开了力气,又把手收回。 她这么美丽,又这么脆弱。 薛惊在小公主身边坐着出了一会儿神,最后提起藏在帐子里的老树精走了。 * 前一天吃了药,迟迟的发热退了一点,晚上宫人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早上迟迟醒了过来,看上去精神了不少。王皇后总算放了一点心。 她让宫人把早膳端到小孙女的卧房里,自己就在边上看着宫人喂小孙女喝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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