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他在枕头下拿出那一道平安符,小心地揣进腰间。坐起后, 听见柔情滴水的呼唤:“二公子呀。” 这甜腻腻的一声,是他想念的声音,却不是他熟悉的语调。听起来很是诡异。 他向着声音的方向皱起眉。这女人说话像是沾了蜜一样,无事献殷勤:“中邪了?” 徐阿蛮:“……”真的,就算她偶尔觉得二公子有那么一丁点的意思, 都会在他的不解风情之下溃败。 青楼美姑娘娇将“二公子”三个字喊到滴下水来。 徐阿蛮学了一把, 二公子毫不领情。她的满腔柔水回泼成一盆冷水:“吃饭了, 趁热吃。”很不礼貌。 但木讷生硬的一句话,才是慕锦心中的心上人。 吃饭到一半,他问:“怎么不说话了?” 徐阿蛮托起腮, 不冷不热的:“没什么好说的呀。” 慕锦说:“随便说点什么。”否则,听到的都是房间以外嘈杂的庸脂俗粉。 “哦。”她硬挤了个问题:“二公子, 你这病一天治了一天, 有没有好转呀?” “有,我坐轮椅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但你躺床上的时间越来越多了呀。”徐阿蛮脱口而出。说完了,又想自抽嘴巴。二公子不会讲中听的话, 其实她也是。 慕锦:“……”这才是他的小蛮。之前那声那嗲嗲的调子,抖得他直冒鸡皮疙瘩。他解释说:“我幼时习武,偷懒跳过了几段心法。正好趁这段要废不废的时期,将这一段心法练回去。” “二公子,嗯……”字句藏在喉间,徐阿蛮有些犹豫。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不是你的性格。” “以后二公子病好了,就可以……”吐了吐字,最终还是憋了回去,徐阿蛮笑着说:“就可以当一个能跑能跳的朝廷钦犯了。”总不能直接问,能跑能跳之后还上青楼找姑娘吗?这就已经不是试探,而是明示了。 “……”慕锦继续吃饭。 徐阿蛮憋了一阵,又问:“二公子,我还有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心上。” “想问就问。” “你后悔行刺太子吗?” “不。” 她追问:“哪怕现在成了逃犯?” “嗯。” “为什么呢?”要接近核心答案了。 “后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宁愿多花时间想想将来。再说了,刺或不刺,他也不会让我好过,刺他一窟窿我舒坦得很。”慕锦回答:“而且你是我的人,只能死在我的手上。” 徐阿蛮:“……”算了,和二公子没什么好交流的,她今天放弃了。改日再和李姑娘商量,应该选什么样的问题适合酝酿男女气氛。 青楼的美姑娘像是计算好了时间一样。这边慕锦刚放下碗筷,她就过来敲门:“二公子呀。” “嗯。”慕锦应了一声。 徐阿蛮绷起了一张俏脸。怎么,同样一声“二公子呀”,别人就不是中邪了? “我是阿莲呀,方便让我过来给你收拾房间吗?”美姑娘的娇软是天生的,无论是称呼还是句子,软腻腻,像是一团甜糯米。 “嗯。”慕锦还是应了一声。 徐阿蛮坐不住了,狠狠瞪慕锦一眼,将他的饭菜收走,生硬地说:“二公子,我先给你收拾碗筷。” “我——”慕锦正要说他也出去,却听见她脚步声又重又急,不给他说话的时间,就走了。 他想拉她的手停在了半空。 徐阿蛮和糯米美人擦肩而过,她目不斜视,把碗筷放在了院中的石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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