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他咳了两下,“过来。” 徐阿蛮放下了手里的菜,抬起头。 这张盲帕选的色泽过于雪白, 衬得二公子的脸在阳光下更加晶莹。她暗叹了一声气,现在对二公子越来越撒不出脾气了, 想起他因她的疏忽而走火入魔, 她心中便有内疚。既是内疚,就尽量顺着他的要求。她起身,走到轮椅边。 慕锦探手:“人呢?” 徐阿蛮将手放到了他的掌心, 被一把握住。 二公子喜爱揉捏她指腹的习惯延续至今。 她刚刚洗了菜,清凉的井水浸在掌心,带走了温热。 慕锦触到一片凉意,皱了皱眉,“怎么这么冷?” “现在是秋天,二公子。”徐阿蛮平静地回答:“再过个把月就入冬了,会越来越冷的。” 话虽这么说,可面前的是自己的心上姑娘,再气她不开窍、不识趣,也要照顾她吃好穿好。知她是不解风情的性子,就算让她忙死,她也未必能识破他的心意。他将她冰冷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掌心,转头向西北方,喊了一声:“寸奔。” 忠心的寸奔随时待命,房门立即打开,“二公子。” 慕锦说:“给她烧热水,别让她再碰凉水。” “是。”寸奔应声。 待掌心里的小手回暖,慕锦才放开了徐阿蛮。他抬了抬头,在漆黑之中勾勒她的轮廓,“伺候我是你的份内之事,但你要照顾自己的身子。我只有一个贴身丫鬟,你累垮了,上哪找人去?” 徐阿蛮点头,“是,二公子。” 慕锦又说:“虽是中秋之宴,但今时不同往日,别铺张浪费了,几人份量即可。” “是,二公子。” 他表现得有些过分关心了,于是他坐直身子,云淡风轻地说:“去忙吧。” 徐阿蛮退下了。 她负责做菜,寸奔在旁烧水,二人难免聊几句。 慕锦听着又不对劲了。她这时没有谄媚,和跟他说话时那种委屈求全的狗腿样很不一样。他又喊了一声:“寸奔。” “在。”寸奔走出来。 “你光会烧水,帮不上忙。”慕锦说:“到山下请一个大婶,给她打打下手。” “是。” 寸奔离开之后,慕锦又喊了一声:“你也出来。” “二公子,稍等。”徐阿蛮的话从里面飘出:“我先把菜盛到碗里,不然就糊锅了。” “哦。”她不听他的命令,他反而弯起了笑。 除了听戏,慕锦没有见过其他的真情男女。既是真情,当然是他心情怎么舒坦怎么来了。 徐阿蛮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揣测二公子的心思,她忙得团团转,满脑子的鸡鸭牛羊。末了,还要给二公子做一份中秋小饼。 山下来的那位大婶是另一村子的,才听闻山上这一户人家,问:“小姑娘,今天这几口人的饭菜就只有你一个人在忙啊?” 徐阿蛮“嗯”了一声。 “你们这儿要不要多请一个丫鬟啊?”大婶走近徐阿蛮身边,降了音量:“瞧那位随从,长相气质非常人所及,我猜你家公子是大户人家啊,是不是多几个丫鬟伺候才好呐。” 徐阿蛮摇了摇头。二公子不是谁都受得了的。 大婶深深叹气,讲起自家的清贫生活,说:“多一个子女就多一张嘴吃饭,我跟我那老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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