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是……新来的那位董思灵。 二公子平时走路颇为轻巧,今天这脚步?……尤其笨重。 算了,不想他了。二十拉起被子,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没有睡意。 屋外有娇滴滴的女人在说话,“哎呀,二公子。” 最后一个“子”的音调可以从京城拖到江州了。 这让二十浑身鸡皮疙瘩的女声,出自董思灵,“轻点呀……二公子。” 二十把被子盖上头。二公子终于去其他女人房中了,她可算松了一口气,再也不用受他的气。这么想着,她再次闭上眼睛。 董思灵那道尖细的嗓音如同鬼魅,经由关不上的门缝和轻薄的夏被,穿进二十的耳中,“二公子,不行了……不行了。” 二十在被子里睁开了眼睛。什么时辰了,这般吵闹让不让别人睡了?她掀起被子,下了床,使劲一拉门。 “哐啷”一下,门扇磕到了地上。 二十走出房间,欣赏月色。美景宜人,她的眼睛却瞟向一边。 慕锦和董思灵相拥在走廊尽头,他一手揽着美人的纤腰,低笑时忽地抬眼向二十。 二十鲜少有这么生气的时候,她扭过头,不说话,直直向外走。 大不了,她去掩日楼的房间凑合一晚。 才走到假山,手腕被拽住了。 慕锦冷声问:“去哪?”他还没赶她走,她就要离家出走了? 二十挣开了手,礼貌地比划:“回二公子。这里太吵,睡不好。” 睡不好就对了。二公子正在气头上,当然不会让她安睡。他拉起她,闪进了假山。再如何动气,他也知道,他和她的相处方式被外人见到的话,有损他的公子颜面。他把她扣在假山上,掐起她的下巴。她独有的香气飘来,他鼻间舒服了,心口郁气跟着飘散。他拨拨她耳旁的几缕发丝,轻问:“气一晚上了,有完没完?” 二十高昂起头,仰望明月,又被他掰了回来。 “有完没完?”慕锦眼里再次聚拢成冰渣子,“谁给你的胆子,敢在我面前耍脾气?” 她不说话。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觉得你这条小命保住了是不是?” 二十当然知道,她是奴仆,他是主子。可她有不明来由的闷气,而且不想在他面前憋紧。 “几天不见,脸臭得跟牛粪一样。你说你在我身边还有什么价值?”慕锦双手捏起她的脸颊,“你还有什么价值?说不出来,就赶紧去跳逝潭。东西二财饿坏了,等你的一团肉。” 她不为所动,镇定地比划说:“二公子和太子品酒,是我给你解了围。”他却连声道谢都没有。 “哦,你觉得这是无上的勋章,凭这么一件小事,就在我面前封王了?” 二十懒得理他。 莲灯之下,她红润的双唇更加艳烈。慕锦低头咬了一口,“你不吃教训?把你亲成猪嘴。” 二公子这嘴巴,不知是否亲过那两个美人。二十的俏脸绷得更紧了。 从前,慕锦恐吓几句,她立即畏怯收敛,哪怕是阳奉阴违,她也愿意假装顺从。今天,二十的无名火闹得久了,他也没了耐心。他哪有哄姑娘的时候,他不会哄人,只知道威胁。 威胁不奏效,他就没有法子了。打又舍不得,只好再隐忍情绪,轻咳一下,缓和了语气,问:“到底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二十看都不看他。 慕锦觉得自己够低声下气了。先前气头上,他说了重话,可他不是回来花苑了吗?他不是又给她饶了一命吗?这女人什么火气,能气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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