箐轻喘口气,似是鼓起了勇气,才说:“府里有奸细。” 慕锦挑眉。 “那名奸细是从镇南城追随你而来。你在镇南城捣了一间赌场,坏了他们的事。他们记恨在心,派人潜进府里是为了报仇。我……那名奸细威胁我,要我陷害你。我不答应,他就整了这一灾难,嫁祸于我……”苏燕箐哽咽不已,倒抽一口长气,又说:“而你……竟然上当了。” 慕锦冷冷淡淡。 “你离开这些时日,我无时无刻不是担惊受怕。可我又不知府里谁人可信,谁人有疑,只能等你回来再坦白。那晚,我心神不宁,银杏就去厨房炖煮安神汤。银杏在半路和一人擦肩而过。银杏留意到,那人正是去掩日楼。回来将事情告诉我,我立刻吩咐银杏,前往掩日楼通风报信,谁料……”苏燕箐闭上了眼,“晚了。” 慕锦都想打哈欠了,“别这么造作。女人有什么把戏,我心知肚明。跟我玩这套,你真是不自量力。”有一个女人唱大戏时活灵活现,苏燕箐则非常碍眼。“念在慕、苏两家生意来往的面子上,我不断你手脚。”陷害有多种方式,对苏燕箐,他更倾向不见血腥的。 他真的困了,起身要走。 苏燕箐追上来,拉住他的衣角,“相公……” “嘘。”慕锦回头,一指点在她的唇上,轻声说:“这称呼已经不是你叫的了。以前,正妻的名份我给你留着。荣华富贵,你享之不尽。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休书给了,早点收拾东西滚。” “相公……” 慕锦的眼光飘然而轻淡。 苏燕箐强持镇定,“我嫁给了你,你冷落我至今,于心何忍?” “冷落。”慕锦笑意更深,“我那么多女人,哪一个没有受过我冷落?你嫁之前没去打听打听我慕二公子的风流史?我向来玩一个丢一个。” 苏燕箐凄怨可怜,“我是苏家千金,和你门当户对。” “苏家千金怎么了?嫁过来不满三个月,本性暴露无疑。”慕锦倾身,伸手在她的脸颊旁刮了下,执起她的白玉耳坠,“瞧瞧,我从前的夫人丑陋成了什么样子?” “你休得辱我,我嫁过来一直安分。”苏燕箐不再落泪,怨气四溢,“你使计累我小病不断,缠绵病榻。你……如此狠心,叫我怎么咽下这口气。” “你咽不下就冲着我来,烧她们做什么?”慕锦直起身子,眼前的女人真是臭味熏天。“你是有意思,我冷落你,你百般讨好我。她们躲你都来不及,你反而动她们。你不就是欺软怕硬么。” “你在狐狸精那儿流连忘返,却忘记了我一颗真心。” “我明明白白告诉你,你这颗芳心碎一地,再也捡不起来了。我见多了你这样的女人,遇事从不反省自己,过错只在他人。掩日楼的女人除了比你漂亮,还有就是,她们经历的苦难比你多得多。她们日常就是吵几句,打几下。一旦谁遇险,都能设身处地为人着想。你委屈?你这是什么委屈?”慕锦眉眼如月,挂一抹轻佻。“我以前讨厌聪明的女人,现在有了不一样的看法,我讨厌自以为聪明的女人。” 好比那个笨笨,以她的机灵,如若真要荣华富贵,早就随李家小姐陪嫁去了。她耍耍手段,绝对可以让自己和李家小姐平起平坐,甚至坐上正位。 苏燕箐到底做惯了大小姐,装不了太久的可怜样,她高昂起头,“慕锦,你自己心狠手辣,凭什么要求女子善良天真?” “我没有的东西,才觉得稀罕啊。”慕锦开怀。 离宫之前,慕锦的兄弟一定相残。后来,慕大公子给了他兄弟关怀。 离宫之前,皇上的女人一定善妒。后来,慕锦将那些受尽苦难,仍然保存善意的女人收进房中。 当然,不是谁都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那些萌生歹意的女人,一一被他送走了。 慕二公子的后院,争斗从来不在女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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