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慕锦,我无法卸下心防。处处有巧合,处处有存疑,处处没有真凭实据。” 李琢石问了一句,“太子殿下这几日睡得可好?” 萧展温和一笑:“你不在,睡不好。” “太子殿下是疑心难眠。”他一天天的,除了算计还是算计,如何安睡。她想抽回手。 萧展抓得更紧,“若是从前,我大可挟持慕锦亲信或是动用官兵剿匪,擒拿林季同,逼问真相。可你不愿滥杀无辜,我只能暗中查探,耗时费力。事到如今,仅仅死了一名本就活不过今年的暗卫。” 她抬头看着他。 他似是情深万种,“琢石,遇见了你,我已经将一生的良心用尽。” 李琢石不说话,别扭地依在他身边。太久了,他这样伪装爱意太久了。四日前,她传书给他,告诉他,她受了伤。他未曾问过一句伤势。 萧展安静了一阵,问:“那名哑巴小妾是否蠢笨?” “不。”李琢石推开了他,“她冷静沉着。” “和慕锦关系如何?” “无情无爱。她想离开慕府,但颇有顾虑。我希望助她一力。” “有什么明显的弱点?” “心地善良。” 萧展笑了,“你终于知道善良是弱点了。何时改正?” 李琢石看了他一眼,“她应该不知慕锦护卫的事,放过她吧。” “放心,我不杀她。我想见见她。”萧展说:“慕锦疼爱她至今,可见有一定的信任。信任的建立是一生一世,摧毁仅需瞬间。只要我们敲开一下,断了这女人和慕锦之间的那一根线,她日后就能为我们所用。” “若是他们之间牢不可破呢?”二十虽然没有爱意,可也不曾透露半点自家公子的私事。李琢石觉得,二十恐难被太子所用。 “不会的。”萧展从来不相信牢不可破的关系,包括他和他的父皇、母后。他一路走来,唯一不怀疑的只有一个人,就是他自己。 “太子如何断定?” 萧展笑了,没有回答。拉过李琢石,搂住不放。 皇上多疑,皇子多疑。生在那一座宫殿的人,哪个不是时刻提一颗心在走。御花园那座荷花池,历年来沉淀了多少连名字都早已被忘记的宫女太监。 慕锦一定生性多疑。因为,他是萧展的兄弟。 —— 昨日,二十躺了一天,舒服多了。这天下午,她又出去听戏。 临出门前,慕锦拉住了她,逗她说:“不邀我听戏?” 二十勇敢地摇头。她自省,这是恃宠而骄了吧。 这宠爱正是慕二公子给的。他捏一下她的小脸蛋,“去吧。” 她转身要走。 他再拉住,托起她的下颚,逼她抬头。他细看她的眉眼,就是和以前一样的。但……“你上了什么养颜粉?” 二十摸摸脸,比划:“和以前一样。” “哦,去吧。” 她和杨桃出了门。 慕锦看着二十柔细的背影。 所有无法和慕二公子媲美的女子,在他眼里,都叫平庸之色。可是,怎这阵子见她,越来越漂亮了,眉目清秀可人,有一股说不出的风情。他有时看着,移不走眼睛。连在床上,偶尔也想将她脸上的绢帕拿开,仔细看看她为他愉悦的样子。 或许是眼力疲乏了。回去要上掩日楼见几个大美人儿,养养眼。 寸奔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慕锦身后,“二公子,京城传消息,太子离京,到了向阳城。” “知道了。”慕锦看着二十身影消失的雕花园门,“这是最后一次给她机会。如若背叛……”“杀无赦”三个字哽在喉间。 “是。”可这机会太冒险。寸奔后半句话也哽在喉间。 —— 二十这回去了茶楼听书。 未曾想,有朝一日,她过上了听书看戏这般富贵人的生活。 说书人醒木一拍:“书接上文。上回书说道,采花大盗好色成性,无名剑客替天行道。二人大战了三百回合。” 原来,寸奔的故事已经编成了戏。二十听得入神。 “二十姑娘。”一声叫唤让她回神。 李琢石今日穿回了比甲,少了女儿家的娇气,飒然生风。“你昨日不是去平山了?” “回李姑娘。”杨桃解释说:“临时有事耽搁了。” 二十笑了下,转眼见到李琢石身后的萧展。 萧展款款眼神先是落在李琢石身上,再转至二十。原来慕二公子喜好这般清秀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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