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二十天天坐于院中刺绣。 十五愈发焦急。她自小在青楼里长大,学的本事就是和男人有关的。如果真的被遣走,她无一技之能。 二十则不同,她就算出了慕府,也能在别的张府、李府找到活计维生。 随着慕苏两家亲事的临近,十五愈加烦躁,她不想回到一双玉臂千人枕的日子。她琢磨要如何留下来,想到了一个冒险的办法——母凭子贵。 她在掩日楼最信得过的人,就是二十。因为二十个性沉静,不争不抢。 这天,十五拉着二十回到屋里,把自己的念头说了出来。 二十往外张望了下,关上门窗,“你有什么把握能母凭子贵?” 十五的眼睛光彩夺目,“二公子没有孩子,第一个他会珍惜的。”这种似害怕、似期待的表情,让十五显现出与平日不同的疯狂。 二十暗叹十五的天真。慕锦如果真想要孩子,哪会这些年,二十几个女人的肚皮都没反应?根本是他自己不要。况且,花苑那些妾室,远比掩日楼的侍寝来得有身份,他怎会承认无名无分的子嗣。 二十分析过后,让十五冷静冷静。 十五望了望二十,步出屋子。 后来的一段日子里,十五没有再提此事。她总是往崩山居跑。具体去做什么,不得而知。 二十隐隐有些不安。 —— 临近月中,二十陪同十一去庙里上香。 十一早年是娇俏欲滴的美人儿,曾和十四打过几次架。 十四性子烈,碰上十一这种恃宠而骄的,合起来就是火上浇油。 随着越来越多的女人出现,十一日渐消沉。她年岁大了,比不过年轻姑娘。慕锦见到她,眼里再无惊艳之色。 十一深知美人迟暮的悲剧。 十一早早起床。出来井边打水梳洗,见到了外归的十五。 十五红妆娇艳,披着一袭墨蓝纱袍,莲步轻摇。 那件男式纱袍,让十一的动作顿住,打翻了水桶。半桶水溅上她的绿襦裙,鞋袜湿了。 十五斜斜望过去,不说话,径自走向房间。 十一松了桶绳,望着井水沉默不语。起伏的井水将她秀丽五官映得狰狞扭曲。 去寺庙的路上,十一把这事说了:“现在的十五,很像当年的我。” 二十更加担心十五,劝过十五好几回。 十五并不放在心上。 掩日楼的五个女人里,十五年纪最小,长相媚,性子直。曾经也和十四打过架。 或者说,十四就喜欢打架。 论说十五的手段,那是远比不上十一的。如若踏错一步,十五的下场会比十一更惨。 其实,这些一二三十,在慕锦眼里不过数字而已。他未曾将任何一个放在心上。二十早已认清这一点。 南喜庙熙熙攘攘。香炉火焰越烧越烈,灰烟弥漫。大殿上,佛祖宝相庄严,俯瞰众生悲喜。 二十和十一上完香,遇到一群小孩子拥过来,两人走散了。 二十四处寻找十一。 好一会儿,她远远见到十一,立即扬起手。 十一并没有看到,望向庙宇的另外一头。 二十好不容易挤到十一的身边,却见十一突然跑了出去。 “十一!”二十担心十一是要逃跑,连忙追过去。 十一没有走太远,在转角处停下了脚步,怔怔看着前方的路。 二十上前。 十一笑了笑:“我曾经喜欢过一个男人。” 二十顺着望去,那是通向庙宇内院的路,此时并没有人。 “不是二公子。”十一笑容淡了:“没有二公子的容貌气质,他就是个屠夫。” 二十不语。此景见得越多,她更想离开慕家。不过,她要拿回签下的卖身契才能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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