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嘉半靠在软枕上,卷起的帘幕把风儿送入到车厢里,微风抚着她的面,吹着她卷翘的睫毛微痒,让她脸上也带着笑意。阖上了眼,在金光灿灿下,透过薄薄的眼皮可见着视野里是鲜红的一片,“祖母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娘的状况,怎会苛责于我?” 绿衣点点头,想着小姐看不到,连忙说道:“血浓于水,老夫人肯定疼小姐呢。” 林清嘉听着绿衣的话,睁开眼,笑了笑,“她疼不疼我不知道。”前生的时候她只见过老夫人一面,那时候她与魏邵和的事成了定局,老夫人这是长叹一口气。 林清嘉还记得她慈善而和蔼的面容,无奈而悠长的叹息。 许是那时候,老夫人就知道长青世子在京都里已经成了亲,只是不忍把事实告诉她。 摈弃了这年头,林清嘉说道,“总不会待我太差的。”若是待她差,也不会请了岑师傅做她的女师傅,也不会在及笄前,特地让她到林家小住,替她相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 马车始离了小镇,马蹄踏着的黄土纷飞,林清嘉就放下了卷帘,在阳光下闭眼了太久,此时睁开眼,眼前的绿衣都带着模模糊糊的暗色光芒。 绿衣连忙说道:“小姐再闭闭眼就好了。” “恩。”林清嘉眨眨眼,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绿衣。 绿衣是个闲不住的,就算是在马车里也想着做点活计,手中打着络子,手指灵巧翻飞,结成漂亮的络子。 林清嘉打了一个哈欠,眼角沁出泪水。 “小姐是不是困了?”绿衣连忙说道,“靠一靠软枕,睡一觉罢,睡好了就到了。” “好。”林清嘉这些夜晚常常会梦到前生的事,前世的事太过于逼真和栩栩如生,让她醒来的一瞬间总是分不清哪个为真,哪个为假。 只有摸一摸她的面颊,感受到柔软水嫩不曾被风霜侵蚀的肌肤,才会恍然,那不如意之事已然是往事如烟,只是烟绕着她,不肯放过她,清楚的记得前世的那些人那些事。 林清嘉靠在车壁上,很快就沉沉睡去,不同于在家里的多梦,竟是只有纯然的黑暗。 绿衣放下络子,见着林清嘉的长眉舒展,小声的舒了一口气,莫烟生了热,这些日子都是她守夜的,她自然知道小姐晚上没有睡好,眼底下是淡淡的青色,正是因为这青色,小姐才会难得用了胭脂,遮住那颜色。 绿衣有时候结络子,有时候打量着小姐,见她至始至终都没有皱眉,心中欢喜。 林清嘉的头一点一点,几乎快要倒落,绿衣敛了裙摆坐在了林清嘉的旁侧,用她的肩接住小姐的头。 绿衣想了想,又觉得自己的肩膀太硬,生怕磕到了小姐,就用左手的手心压在小姐的头下。 林清嘉的脑袋一晃一晃,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终于醒来。 睁开眼就发现了自己枕在绿衣的手上,“傻丫头。”伸手抓过来绿衣的手。 枕的太久,绿衣的手被拉住的时候,涨涨麻麻得发疼,口出低低呼痛。 “忍一忍。”林清嘉活动绿衣的手指,一边说道:“我这一觉睡了许久,你就一直这样做着?傻不傻。” 绿衣憨厚一笑。 林清嘉见着绿衣的模样,伸手点在她的额头上,“傻丫头。” 她的一对丫鬟,出嫁前偏爱莫烟,因为莫烟聪明伶俐,还可以替她出主意,不喜绿衣的笨拙。等到入京之后,最早背叛她的,也是莫烟。而从王府到别院,再从别院回到王府,绿衣都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两厢对比,她如今自然偏爱绿衣些。 见着绿衣的神情舒缓,林清嘉知道绿衣已经好了,伸手放下她的手。 “下次不用的。”林清嘉说道。 “小姐前些日子没有睡好,难得睡个好觉。”绿衣露齿一笑,“小姐没做梦吧。” 林清嘉想着刚刚睡得黑甜,便莞尔一笑,“没做梦,确实睡得沉沉,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才放下绿衣的手,绿衣便给林清嘉斟了一杯茶,说道:“小姐喝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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