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 但这是不正常的。精神和心理的矛盾不断角力,黎潇必定会走向自我毁灭,自残是自杀的前兆。 这一晚上,黎潇哭一会儿,说一会儿。事情是从初中开始的,但她不知道母亲什么时候开始察觉。当她第一次向母亲求救时,母亲说着“我要去工作”而关上了门,把她和父亲留在家里。那一刻对黎潇的打击,比任何事情都可怕。 她的家庭从那天开始彻底改变。某种不可说的阴云笼罩在每一个人头上。黎潇因为太过痛苦而厌食,吃什么吐什么。母亲慌张地带她到诊所检查,得知她没有怀孕后,黎潇在自己的母亲脸上看到了一种古怪的神情,是霎时间的轻松,也是更复杂的怨恨。 “妈妈一定是恨我的。”黎潇呆呆地说,“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恨我。” 她也会对黎潇哭。她哭着说这个家不能散,每个家庭都要有一个男人支撑着。她给黎潇买避孕药,看着黎潇吃下,把黎潇的麻木神情解读为两个女人对彼此的理解。 一场长谈。 商稚言告别孙羡和黎潇,往公车站走去。 她坐在冰凉的候车凳上,看流光溢彩的街道。周五晚上的城市像巨大的游乐场,可她也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黎潇身上的故事比她想的更让她难受。纵然她想过可能发生在女孩身上的一切,但当真正面对黎潇时,前所未有的感觉击中商稚言,令她手脚发僵,舌头发麻,有时候连一句像样的话都说不出来。 铺天盖地的痛苦如同浪潮,狠狠朝她扑过来,把她卷入其中。 她从未有这样一刻深深地明白,那些新闻稿件里的每一个某某,每一个轻淡的名字,都是活生生的人。 车来了一趟又一趟。商稚言走到僻静处,打开录音笔。方才黎潇讲述的时候她没有打开,现在终于整理好了思路,开始慢慢复述那些重要的部分。 # 连续给商稚言打了两个电话都没接听,余乐便知道她又在加班。 商稚言的工作不需要定时打卡上下班,是相当自由的。但自由的代价是,时刻有稿子要写。余乐给她发了信息问今晚的夜宵如何处理,抬头时,又在球场外侧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余乐已经在球场见谢朝好几次了。去新月的食堂吃饭从未见他露过脸,偏偏却在没想过的地方频频遇到。余乐坐在场边,有一搭没一搭地与朋友说话,始终盯着谢朝。 谢朝还是穿着便服,一副完全不准备下场打球的模样。在余乐看来,他和高中时候相比,变化不大。人当然是成长了的,但也只是个长开了、长高了的谢朝而已,没有太大区别。 余乐从同伴手中抄起球,从场边走过去。 谢朝没注意到有人接近,他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一个跳投三分球的人身上。 球稳稳落袋,场边一阵欢呼,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眼角余光却忽然看见一颗球落在脚边,随即弹起,冲自己的脸窜来。 谢朝后退半步,稳稳将球把住。 “光看有什么意思?”余乐双手抱在胸前,冲他挑挑眉,连招呼都没打直接说,“跟我打一场?” 谢朝把球扔回给他:“加班。” 他转身走出两步。余乐恼了,直接把篮球冲他背上扔去。谢朝反应极快,半转上身,单手控住球,立刻抄进另一只手。球在地上弹了一下,跃进他怀中。谢朝皱着眉:“我不想和你打。” 他把球再次扔给余乐。余乐接住了:“你跟我打一场,我就告诉你言言未婚夫的事情。” 谢朝霎时目瞪口呆。 余乐:“我没在邮件里说吗?可能写漏了。” 谢朝:“……骗我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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