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现在看待他们的目光,是觉得他们是雏鸟么? 歌仙的想法,也是本丸里大多数的刀的想法。刀似主人,有这样一位冷情的主君,本丸里的刀多多少少都染上了她的那份淡漠,自然也隐隐清楚主君对他们是怎么想的,从而也明白了自身的定位,理智地寻找了一个对双方来说都很安全又满意的距离。 部下也好,雏鸟也好,主公就是主公,他们能做的便是尽好刀剑的本分,一直跟随在她身边就足够了。未来缘聚缘散,全凭天意。反正歌仙觉得,真要到那一天哪怕再不舍,他应该也能勉强接受。 可是当这位主君突然不见了呢? 还是以这样的方式消失不见的呢? 去他的天意!这种混账离别方式他是一点都接受不了啊! 主公,你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我们很担心啊! ………… 阳光灸烈。 面积广阔的废墟中央,小坡一般的断垣残壁上,黑发的少女一身血污横躺于此,大量的鲜血从她大大小小的伤口流出,顺着那些石砖形成一道道粗细不一的血线垂落到下面的空地上。 一只优美的手掌伸出,接住了其中一道较粗的血线,带着血腥气的猩红液体那只白玉手掌的衬托下,仿佛醇美的酒液浓厚诱人,很难想象半日之前这只手还长满了各种丑陋的白骨倒刺,随后那红色液体被这只手的主人放到薄唇边,几口饮了下去。 “我若是你,此时必定找块清净之地直接死去,也省得堕了这把刀的风骨。” 清冷的语调带着淡淡的沙哑,那重伤垂死完全动弹不得的少女竟然还没失去意识,被一头乱发盖住的脸只余秀气的鼻尖和失血过多干裂苍白的嘴唇,刻薄的话语从其中毫不遮掩的吐出。 “姬君说得是。”说话的附丧神坐在残垣下,姿态优雅语带笑意,声音低沉悦耳,“可不论是人还是刀,总会有不甘消亡的时候。” 附丧神仰头看向了躺在那里气息微弱的身影,猩红眼眸里的新月映着日光清晰可见:“而且,姬君到了这个地步,不也没有放弃自救么。我们现在,都是一样的。”他慢条斯理地说着,再度伸手去接那流出的血线,沾着血迹的优美菱唇鲜红靡艳。 这充满灵力的鲜血,可不能浪费呢。 实际上在此饮血的,不只他一个,在附丧神的身边还有更多如此做的同伴,外形有的俊雅,有的却长满骨刺如同怪物。 少女再不言语,直接闭目养神。 如果凑近细看,就能发现她的周身一米左右被一团淡淡的光晕所笼罩,而光晕之外的下方,则是一群面貌狰狞的生物围在四周,如渴血的怪物般吸食着流到地上的血液。 有怪物循着甘美的气息遵循本能地朝着头顶伸手,下一秒便如遭雷击被狠狠弹飞出去,虽然不致死却也让它知道那里碰不得,它晃着脑袋重新挤入了舔舐血液的队伍。 躺在废墟高台如同祭品的少女,高台之下饮血掠夺灵力的刀剑,这一幕远远看去似是群魔乱舞,又仿佛一场百鬼盛宴。 暗堕的附丧神?不过一群丧家犬。 第九十四章 动弹 二十三世纪,伊势神宫正殿,皇大神宫。 偏殿的一间和室里,一身雪色的巫女端坐于主位,侧边不远处一名巫女和一名男性神官恭恭敬敬跪坐于她的下首。角落里一只香炉无声无息的燃着,灰白的烟雾丝丝缕缕弥漫了这间略带空旷的居室。 “是么,出了这样的事啊。”捧着茶杯的美丽巫女一脸不紧不慢,“政府那边派人找了吗?” “已经找了。”神官立刻回答,看主座上的巫女淡然的神色反而替她着急,“晴时大人,您难道不着急吗?那可是您的……”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打断了神官的话,白色的巫女……应该叫“七月”,或者叫“晴时”更合适,此时她直接笑了,“想不到他们还藏着这样的手段,我倒是小看了,还真是布局已久。” “万分抱歉,晴时大人,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相比起神官的焦急,旁边的巫女反而是一片惶恐,她膝行几步朝着晴时伏跪到底,额头贴地祈求饶恕,“请您原谅我的大意,我真的没想到……!” “没关系,狗急了还有跳墙的时候。”晴时抬起茶杯抿了一口,动作从容优雅,“何况比起他们的反扑,我比他们更早收网,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的小动作了。” 此言一出,男性的神官一脸诧异,而伏地的巫女整个后背瞬间浸湿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