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不是不遵从医嘱的人。 阳光很好,他也乐得偶尔这么轻松地看书, 虽然看的是纳米分子技术的相关研究报告。 然后被高高一摞的书塔遮挡了光线。 老父亲不知道女儿刚才在外头经历了怎样的迷茫,翻个白眼把凯文放在桌上的书推开,转头见家里这小的牵着马雀跃地过来,要坐在自己腿上,配合地伸手抱了她,任由绵软的一团坐着,把资料翻页,继续看报告数据。 黛茜也要看看爸爸看的东西。 一老一小这么认认真真地看字,倒非常和谐。 从复仇者基地搬到新家已经有两天,黛茜总还记着从前那个别墅,刚来的时候说要回家,现在知道这里也是家,待得就安心些。 她这会儿把手放在报告上,慢慢地摸字,好像摸一摸,自己也能认得。 “去。”托尼道,“把你的画画本拿过来。” 黛茜有个自己的画画本,还在复仇者基地的时候每天拿着蜡笔涂鸦,一天天地积累,现在也有了十几二十页。 托尼打算以后把它出个画集,放在自己家里看。 虽然小团子画的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偶尔指着个黑糊糊的圆点儿说是爸爸,但心理暗示做久了,看着也确实有些老父亲的神韵。 黛茜一听,赶紧呲溜地滑到地板上,去一堆童书里翻找出画本,兴高采烈地又回来,把本子递给爸爸。 老父亲翻开画画本空白的一页,拧开钢笔,在上头龙飞凤舞地写了自己的名字。 另起一行,再写女儿的名字。 黛茜·玛利亚·斯塔克。 团子坐在爸爸怀里,看得聚精会神,见爸爸写完,把她的蜡笔盒也打开,赶紧去拿了她最喜欢的红色蜡笔,也要学着写字。 可惜小小的手握吃饭勺子灵活,握笔写字的时候却歪歪扭扭,明明已经能够画出流畅的线条,要写小蝌蚪一样的英文字母就不行。 鬼画符似的纵横,不知道写了什么东西。 即便这样,黛茜也得了乐趣,一边写一边噗嗤噗嗤地笑,抬头看看爸爸,还很愿意展示自己的作品。 被父母爱着的孩子总是自信些。 “这里写得不好看。” 托尼在纸上点点,俯身坐得离桌子近些,大手把女儿面团一样软的小手抱住了,教着一笔一笔地写字。 “这是托尼。”他道。 “托尼。”团子跟着学舌。 “托尼是黛茜的爸爸。” 老父亲教师的姿态倒是端得很高,本来可以更温馨些的画面,他反而很认真,感觉掌心那没一点儿的手轻轻地动着,学得也认真,眉眼间就有了松而软的情绪,“所以你用膝盖想也知道,现在要写的这个是黛茜。” “黛茜。” “黛茜是托尼的小孩子。” “是我,爸爸。”黛茜腆着肚子,赶快指一指自己。 “当然是你。” 这么学写字,学了大半个小时。 小小的团子动的时候好动,一旦静下来却也坐得住,何况她喜欢跟托尼待在一起,写字写得专心,最后虽然还是毛毛虫乱爬的样子,好歹已经能看出“daisy”的样子了。 黛茜珍惜地把画本合上,写了这么久肚子扁扁,想出去管温蒂要小零食吃。 才这么想,就听见敲门声,门口探进来一个扎着头巾的脑袋。 温蒂的半张脸藏在门框后面,很不好意思:“斯塔克先生,电梯在哪个走廊中间啊?” 刚刚搬家,总是这样。 最认得路的除了托尼,居然是满地底的小黄人。 毕竟是一路靠着张写了“斯塔克”就能找到复仇者基地的角色,才来两天,香蕉胶囊们就把别墅里所有房间摸了个遍。 桑拿房托尼还没蒸过,推门进去,发现里头已经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地的小黄人,雪天的游乐场也成了小黄人的游乐场,过山车一圈一圈地翻转,高空尖叫响彻云霄。 就连家庭影院的第一桶爆米花,也是小黄人先爆了捧着边看边吃,边吃边哭。 后来发现,不是电影太温情,是从剧本到演员都太烂,生生把人膈应出的眼泪。 没把这群整天搞事的扔出别墅去,托尼的脾气已经算很好。 他渐渐发现自己一时脑抽,收留的不是什么香蕉保姆,更像天赋异禀的小恶棍。 小黄人用化学试剂做液体炸弹比做饭熟练,组装枪支比组装玩具熟练,就连重新设计、还没让彼得知道的钢铁蜘蛛侠装甲,他们也想进去试用试用。 唯独对黛茜是最好的。 托尼说的话,小黄人经常性当做耳旁风,黛茜奶声奶气地说些童言稚语,就成了把他们耳膜刮穿的八级大台风,什么也听,大概黛茜要天上的星星,他们都能搞个缩小枪把星球从宇宙里偷下来。 当然了,这种做法相当反科学。 有小黄人在,温蒂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