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为谋。” “我变了。” “罗平伟之前来纠缠了我好几次,他还关心我,说我学什么麻醉师太辛苦太劳累了,要是嫁给他,还像之前那样当一个普通的护士,想工作就工作,不工作就在家操持家务带小孩,他还说他去治病了,他能生小孩了——呵呵。” 朱惠有些讥嘲地笑了几声:“他对我很关心,可我却不是很舒服,我已经反感到了极点。” “他以前吹嘘自己功绩的时候,说自己受了多少苦多少累,才当上了团长,现在我不过就是努力学习,夜里点着灯看书,他就让我别太累了,在家当个闲太太就行,我怎么听都觉得很反感。” “——就好像说我们女人做不成事一样,就应该在家里闲着,被男人养着。” “就好像在说我这样去学习,去工作,完全是自讨苦吃。” 朱惠笑着继续道:“可我偏偏就想自讨苦吃。” “我觉得每天这样看书学习的日子很充实,我的精神从来没有这么满足过,去当一个被男人养着的闲太太是很舒服,听起来好像无忧无虑的,可是……工作上的进步和成绩更让我着迷,我整个人都活起来了,我的人生有目标,有盼头了。” “以前攀了高枝,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提心吊胆的,别人瞧着我有面子,可我自己内心很不安,只能靠跟人炫耀和别人的嫉妒来抚慰自己的精神……罢了,这样的日子再好,我也不想过了。” “展副院长,你是怎么想的,你是不是觉得我挺傻的?放着‘好日子’不过,自己去找罪受,当个团长夫人不好吗?罗平伟人是毛病多,怎么说也是个中高级干部……” 展艾萍笑着摇摇头:“你不傻,听了你刚才的话,让我想起了之前在书上看见过的一段句子,我写下来给你看看。” 朱惠愣了下:“好啊,什么句子?” 展艾萍拿着笔,是之前得到的那只英雄牌钢笔,笔尖刷刷刷在纸上留下几行字迹: “男人的极大幸运在于,他,不论在成年还是在小时候,必须踏上一条极为艰苦的道路,不过这是一条最可靠的道路;女人的不幸则在于被几乎不可抗拒的诱惑包围着,她不被要求奋发向上,只被鼓励滑下去到达极乐。当她发觉自己被海市蜃楼愚弄时,已经为时太晚,她的力量在失败的冒险中已被耗尽。”(注1) 朱惠读完所有的句子,她笑道:“谢谢,我很喜欢,我也想走一条可靠的路。” 展艾萍和她相视一笑。 朱惠此时的心情极为轻松,她注意到了展艾萍身上穿的裙子,她夸赞道:“你的裙子真漂亮!” “是吗?我今天已经听过好多这种话了。” 朱惠笑笑:“不嫌多不嫌多,现在正是好时节呢,你看,山上的花都开了,要不要去采松花,山上好多花,春天里能吃好多花,南瓜花,芭蕉花,还有那山上的马蹄甲花……” 展艾萍道:“要不咱们去采松花做松花糕?” “好啊。”朱惠道:“展副院长,你没去过玩过泼水节吧?” 展艾萍道:“等几年再去,等孩子再大点。” “也是,你现在受不得凉,得注意点,我呢,特别喜欢玩水,想跟你一起去玩。” 展艾萍:“打水仗啊?你泼不过我。” “那可不一定。” 展艾萍笑道:“你以为我是一个人,我拖家带口呢。” 朱惠背着手:“我也会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革命同志,像你们家老顾一样。”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