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立时就答应了,正好同邬梨一道,去了青州府城。 邬梨这趟回来,是要请几位族里的长辈到他们家说说话,他如今考上了举人,婚事要提上章程了,但是邬梨的娘没有操办过这样的大事,慌得很,只好让邬梨过来请人。 邬梨现在是邬家头一份的风光,不外乎邬陶氏一家闷不吭声的缘故。 邬陶氏大儿子邬琪走了狗屎运,替考真替他考过了不说,查徐继成作弊案,还没把他查出来。只是邬琪胸无点墨,世人皆知,被人连翻质疑考场作弊,吓得邬陶氏三天没睡着觉。 不过到底没查出来,邬陶氏大大松了口气,却接到了丈夫从京城传回来的家书,上面少有地严厉告诫了一番,说这次乡试牵扯出来许多事,连孟月程都从官位上暂歇了下来。 孟月程的事,还真把邬陶氏吓了一跳,自家丈夫邬自安能在京城安生做官,靠得就是孟月程这个靠山,眼下连孟月程都歇菜了,邬自安如同没了屋檐的人,风里雨里只能自己顶着。 邬陶氏不敢有什么动静,连邬梨在邬家被捧得同天一样高,她也只能在家暗恨,一时不敢有动作。 而崔稚在孟中亭的小院子等着他,没多时,孟中亭溜了进来,真的是溜进来的,还换了松烟的衣裳。 崔稚大为惊讶,“你现在已经沦落到出不了门的地步了?你大伯父管得太夸张了吧?!” 孟中亭只有叹气的份儿,不过他说没什么的,“我娘在,大伯父也不会太如何我。他只是怕我再闯祸,给孟家惹麻烦。” 孟月程现在经不起一星半点的折腾,只求一个稳字。 崔稚摊了摊手,问了孟中亭最近都在家里做些什么,两人说了两句,竟然一时无话了。 孟中亭的处境实在是太惨了,每日里过得提心吊胆。崔稚瞧见孟小六那消瘦的脸庞,最后一点婴儿肥,即将消失的一干二净,她看向他的眼眸,竟有些深邃的光亮逐渐浮现。 崔稚不经意怔了一怔,那眸子突然瞧住了她,“小七,这些日子,我经常梦见你。” 孟中亭的声音很轻,好像羽毛一样蹭在崔稚的心上,崔稚没来由地不知道怎么往下继续说,而孟中亭也咬了咬唇,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是不是有些失礼了。 两人的目光逐渐错了开,但房间里有一种如同花香一样气氛在蔓延。 半晌,孟中亭才道,“饿了没有?我们出去吃点好吃的?” 这个话题终于是崔稚擅长的话题了,她略略甩了甩脑袋,恢复了平日里的伶俐,笑道,“倒也不用去旁的地方,清香楼就甚好!近来殷老板从西边带回来一个厨子,做得一手西北菜,尤其是面食,极有特色,咱们去尝尝?!” 她说什么,孟中亭都会说好的,两人说着便去了,不想刚到了清香楼,竟然同小六避之不及的大伯父孟月程,撞了个正着! 第426章 不得发作 孟月程难得出门,既然回到了老家,不免同本地的乡绅近邻联络一番。 青州府最风光的当属孟月程,可孟月程现在受罚,端着架子也没意思,不若平易近人一些。他记着那佟孝贤发现边小清跳河一事,分明他已经令人将边小清的死讯掩盖住了,可这事还是传进了佟孝贤耳朵里面,可见孟家在青州虽然势大,但论团结同乡,还是差些! 孟月程权衡许多利弊,放下架子,和本地乡绅聚了聚,不想这边要走,竟然同孟中亭撞上了。 有那乡绅认识孟中亭地,直接叫了小六爷,“小六爷怎么过来了?可是特特来请大老爷回去的?” 孟中亭哪是来请孟月程回家的呢?他自己都是偷着溜出来的! 这问话着实尴尬,孟中亭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跟孟月程行礼,又更众乡绅老爷行礼,崔稚一见这状况,早就躲到一边去了,不给孟小六添麻烦。 然而她躲得却没孟月程的目光快,孟月程从第一眼瞧见孟中亭的时候,就瞧见了他身边的崔小丫,他见崔稚穿着一身男人打扮,可小脸白净,在孟中亭身边呵呵笑着,完全没有男子的声音。 孟月程这个年纪,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这分明就是个小丫头! 孟中亭在旁给众乡绅行礼,孟月程死死盯着崔稚看个没完,他见这丫头穿着绸面的袄子,领口袖口镶了雪白的皮毛,腰间挂了一只兔儿,看着家中富贵,可富贵人家的姑娘,哪有这般随意出来逛的? 不知道是不是孟月程的眼神过于凌厉,崔稚有所感应地转过头来,正好同他对了个正着。孟月程心道正好,自己都瞧见她了,且看她怎么说话。 孟月程这厢等着崔稚跟他行礼,然后趁机问一下崔稚的家世,谁想崔稚有一招独门秘籍,路遇不想见的熟人,就把脑袋一扭,对着身后问一句,“咦?谁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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