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孟中亭守过孝,如果有,也是在孟家垮了之后吧。” 也就是说,岳氏还有好多年的阳寿。 崔稚大松了口气,“希望她不要受到孟月程的波及。” “应该妨碍不大,”魏铭说,“小六的外祖父是中正的人,岳氏不应受到孟家过多的波及。” —— 日子过得飞快,到了十一月的时候,关于山东乡试,有人告发徐继成等人冒籍,以及副主考官白源泄题的案子,有了回音。 白源泄题的证据不足,但是徐继成水平在单独对他的重考中真实地表现了出来,这也变相证明了,白源有可能给他泄了题,导致他通过了考试。 白源被免职,徐继成被责罚十年不许科举,而这一审查连带着其他一杆冒籍考试的人,全都被查了出来,包括牛长恭,以及连祖上都迁了过来的冯启春。 牛长恭没有中举,可冯启春是中了的,这下全部取消了成绩,打回原籍,再三年再来考,人数竟有十几人之多,令人咂舌,为了补上这十几人的亏空,又把副榜上的人提了上来,这一提,温传竟然以倒数第三名的名次,成了举人。 温传大喜过望,一家人总算是读出来一个正经的出身,而桂志育麾下又添一员,学政上更添光彩,魏铭一行去济南乡试的四人全部中举,住过的院子在济南完全热了起来,不少人特意跑过去住上一晚,沾沾这样的考运。 只是青州府,孟家,因为这位孟大老爷的回乡,压抑了起来。 孟中亭被孟月程整整训斥了一天,然后罚他跪去祠堂,要不是岳氏晚间发了烧,孟中亭且不能轻易从祠堂里出来。 谁知道,第二日,孟月程竟然又将他叫到了祠堂,继续罚跪。 明里暗里的意思,是岳氏借病维护了孟中亭,慈母多败儿,不能惯着! 可怜孟小六从小到大没受过这样的责罚,连邬墨云都看不下去了,悄悄跟孟中亮道,“你去给四弟求求情吧!这么冷的天,跪在祠堂怪受罪的!” 孟中亮瞪她,“我傻了还是你傻了?这个时候去求情,大伯父让我一块过去跪怎么办?!我可没有人回护,说不定还要被父亲写信责骂!” 邬墨云于心不忍,“那也不能就这么看着小六受罚呀!” 孟中亮说没办法,“等大伯父的气撒出去了,自然放了小六。你没见着母亲都没求情吗?大伯父这不是罚小六,也是敲打母亲呢!” 孟家的事过于复杂,邬墨云还是觉得他们邬家比较好,族里人听父亲的,父亲听母亲的,没谁和谁较劲,要说较劲,也就是那位梨族兄别扭,非要和母亲不对付……邬墨云不喜欢这些事,她最近安心吃药样身体,孟中亮没中举,也就不用明年春天进京赶考,她正好趁机生个孩子,最好是个男孩,就万事大吉了。 邬墨云不说话,更没有人在乎孟中亭了,孟中亭一连跪了两日祠堂,还是二老太爷那边发了话,让他过去西院考较学问,这才免于继续罚跪。 西院的风都比东院暖和许多,孟中亭被松烟扶着往二老太爷院里去了,松烟眼睛鼻子通红,“六爷,真是受罪了!早知道……” 孟中亭让他闭嘴,“就算早知道,也要有是非。那彭家分明就是咎由自取,早知道如今,我也会不会放了他。” 孟中亭清瘦了许多,拍了拍松烟的胳膊,“我没事,自己能走。” 他深吸一气,挺直了脊背,往西院去了。 大伯父和三伯父都在二老太爷身边站着,三人见着孟中亭来了,神色全不一样。 二老太爷一贯的冷清脸色,不知道怎么,孟中亭竟能在他脸上看到一点似有若无的柔和;三伯父跟他点了个头,面色温和;只是大伯父好像看到了什么厌恶之物,将一身好大的官威全都压在孟中亭身上。 孟中亭不免瑟缩,但他想到自己所作所为,对得起天地,又把脊背挺直了几分。 他跟长辈们行礼,二老太爷看着他点了点头,果然如来时说得一样,考较了他学问,又让三伯父出了一道题,让他现场破题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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