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说得很慢,气氛越发显得悲伤。 崔稚和魏铭都默了一默,崔稚轻声问,“那余夫人是因何而去?” “油尽灯枯了,用人参吊着气,才又多活了许多日……可怜,生产把女人推向生死关……” 崔稚低头抹了一下眼泪,魏铭却问老大夫,“您也不是给余夫人接生的人?那余夫人难产之后,许多日子,才没的吗?” 老大夫想了想,“我没接生,也不知道当时如何情形。余夫人产后约莫过了半月吧,人才撑不住了,若说是因着难产,也不确切。” 这话一出,崔稚和魏铭就相互看了一眼。 “不是难产吗?” 老大夫摇摇头,“生产伤身,但是余夫人是怀胎之时就已经心力交瘁,若是我说得不错,她约莫是因着那长子早夭的事伤了元气,撑到这一胎生产已经是不易了……” 也就是说,余夫人的死并非是因为难产。 那么,孩子是不是真的可能活下来?! 崔稚回去的路上,一直紧紧攥着拳头。 当初胡乱猜测的同余公之间的玄学关系,越来越被证实了。 或许这一层真相,就在一张纸的厚度,距离捅破,也就差一指的力道。 …… 不过小莺的事更加迫在眉睫,没两日,就到了姜决说得烟草买卖的日子。 烟草买卖那天,崔稚也要去看,“见识见识呗!没想到古代吸烟还挺费劲,那要是卖烟草的人一两个月不来,这一伙烟民断了烟,那得多难受!” “你倒是会设身处地替他们想。”魏铭替她正了一下网巾,“烟草价格不菲,这些吸烟的人有这个钱财,不如做点正经事。再者吸烟之人容易罹患肺病,不是好事。” 崔稚见他都懂,不由道,“现在吸烟的人还是少数呢,到了后世,烟民可是会发展壮大的……” 崔稚描述了一下后世烟草的盛况,魏铭不住摇头,“祸害。” 也就是因为如此,卖烟草的人不会爽约,两人到的时候,已经有二三十人,叼着烟斗在等了,还有人陆续过来。 崔稚依旧带着网巾,这一次吸取了教训,将脸抹黑了不少,魏铭走在前,她跟在后面,伸着脑袋打量这些古代烟民。 姜决从草丛里钻出来,“我没骗人吧?快仔细看看,你们找的人在不在?!” 魏铭带着崔稚挨个把人瞧了一遍,结果是,他们要找的人并不在。 现场来了近一百人,只有少数的人没有来。按照规矩,如果让旁人帮忙买烟的话,要付跑腿费,这一笔费用不算低,因此几乎九成以上的人都来了。 只是很可惜,崔稚要找的人不在。 “怎么会这样?难道这么巧,你们要找的人正好没来?”姜决挠了挠头。 魏铭问他,“徐州左卫有没有调出军队?” 姜决想了想,“匪患横行,这个是肯定有,好像还不少呢!” 这就麻烦了,难道他们要找的人正好被调了出去? 崔稚让钱双钱对兄弟试着问了问这些烟民,有谁知道烟圈里,有人会在人口场子里打转。 姜决连连点头,“他们都好一处吸烟,肯定知道!就说我大伯身前那位小旗,也常同他们一道,刚才就是他领了我过来。他同那买烟草的老板老熟悉了……哎,对了,你们可以问问那老板,谁来谁没来,他应该也清楚!” 是这么个道理。 崔稚和魏铭又继续等着,结果今天非常不巧,来得并不是那位老板。 “今日钱今日清,老板受了风寒,嘱咐小的一定要把烟草钱收好了,不能少一分。” 老板没来,来的是徒弟,连做主赊账都不行,更不要说一眼看出来谁来谁没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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