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却叫了魏铭到另一边说话。 “昨日你所言,不要再同旁人提及。”余公道。 魏铭晓得这其间牵涉颇广,况且他只是为寻一个答案,了解事情原委,且他答应叶家人,不会在外乱说。 “小子晓得。”魏铭应道。 余公点了点头,年老的人瞧着窗外光秃的枝桠叹了口气,“这么多年前发生的事,我本以为早就盖棺定论,没想到还有这些关节在其中,如今通晓了原委,这心里倒是通透许多,只能说是世事无常吧。” 魏铭不知如何让回应。 余公又继续道,“我自做官便在水战上有些拳脚,自此便一条路走到了黑,前面又有方公照看,许多事多不知晓,以至于一辈子过到了末尾,也看不清事情……哎……” 他老人家不似平日里冷肃,说起自身感叹良多。 “世事难料,更不用说有人故意遮掩。况且您也是被今上当年一言蒙蔽。” 若没有今上在汤公一事上一锤定音,余公信重总会存疑。 可今上呢?是有意而为,还是也被蒙蔽? 这恐怕不得而知了。 余公也想到了这一点,“那太监佟孝贤从中作梗,如今想来果真有些眉目。当年我进京为汤公求情,正是他在我身边反复为汤公可惜。” 佟孝贤不仅在余公面前为汤公可惜,有为汤公不平之意,还多次出言告诉余公先帝态度也犹豫不决。或许先帝曾有犹豫之时,只是佟孝贤在余公耳边提及又是何意呢? 后来余公因为汤公被流放,不知道远在深宫的佟孝贤,又是如何一番表情? 第349章 取回真经 关于佟孝贤,魏铭也没有想到。 前世他做官的时候,佟孝贤恰好被今上放出宫,放去替先帝守陵。 这个出宫的方式很有些意思,佟孝贤从先帝身边的小太监坐起,跟着那大太监李安平做干儿子,李安平栽培他,从提督太监到如今的掌印太监,在今上身边也是头等重用,最后却落得给先帝守陵的下场。 若说下场凄惨,还真算不上,到了他这个位置,还能安然出宫,便算不得败了,可见佟孝贤勾结海匪、陷害汤公、牵连余公的事情,在今上处并没有被发现,或者说被轻轻揭过了。 陷害忠良,还能安然归西,这一笔账终究没被清算。 魏铭对于佟孝贤知晓的并不多,从外人口中是个慈和的太监,佟孝贤离京的时候,不少人还感叹他太慈和,被人生生斗走了呢! 且不说斗走他的人如何,只是又是那句话,传言不可信…… 余公感慨,魏铭回忆,两人沉默半晌,还是余公先开了口,“魏生。” 他郑重喊了,魏铭赶忙起身,余公严肃道,“你以小三元之姿成为生员,又颇得县教谕、训导看重,今次游学扬州竹院再立名头,这一路高歌有何利弊自不用我讲,我只提醒你,谨言慎行,尤其那丫头是个惯爱出风头的。” 这话说得这般明白,魏铭立时行了一礼,应下来。 余公早已把他同崔稚两人性情看透。 明里,两人都是那等光下行走的人,可魏铭和崔稚不一样,那丫头不怕出名,甚至乐于出名,她曾说过,在后世有“粉丝”千万,这用在商场之上或许不错,毕竟名声与生意勾连密切,但在仕途上却容易被人当靶子,尤其自身还不够强大的时候。 让小丫低调是不可能了,只有魏铭更加谨言慎行,保持恒心,日子才能更安定一些。 魏铭没有把这一层仔细想过,当下得了余公教诲,心下警醒。 他谢过余公,见余公走回到了厅里,听崔稚和黄军医讨论药膳的事情,魏铭细细看去。 余公和那小丫头的侧脸,越发有几分相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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