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笑闹,崔稚把钱交给宋粮兴换成宝钞,将宝钞和零散铜板揣进腰间,拉了魏铭,“走,给小乙扯块花布做小袄!你的裤子也短了,不能再接了!姨母的裙子也洗旧了!走走,改善生活去!” 魏铭被她拉着往外走,看着她一翘一翘的黄毛揪揪,眼角露出了暖意。 —— 翌日一早,淅淅沥沥的下着贵如油的春雨。 魏铭起身走到崔稚窗下,仔细听得里间还有她轻浅的鼾声,晓得她一贯爱睡懒觉,在宋家也不例外。好在宋家父子将她奉为上宾,不只留出两间房给她和自己住下,还好吃好喝供着她,让她比在家里还恣意些。 魏铭自不扰人清梦,在她窗下静站了半盏茶的工夫,见雨势减小,便带了斗笠穿了蓑衣,往郝家去了。 到了郝家,雨便停了,太阳露出金灿灿的笑脸,郝修神清气爽,同魏铭道,“瞧瞧这天儿,雨过天晴的,是个好兆头,你今日报名,待到廿四县试,定能一举登榜!” 魏铭谢他吉言,两人往衙门行去,到衙门口,却见乌泱泱的人排队报名,郝修捂眼,“看来大家都瞧出今日是个报名吉日了!” 来都来了,当然坠在人后排队等候。 来报名县试老少都有,不过还是少年人居多,毕竟到了三五十岁还过不了县试,看来是与科举无缘了,还考什么呢? 只是像魏铭这般大的,却不多,排在队里很是显眼,不多时,就有人认出了他来。 “是那个以盐易米的小孩不?绿亭村的?” “瞧着像啊!我还当这娃娃是个生意奇才,没想到小小年纪就要县试啊!” “听你这话说得,脑子好使的人,做什么都好使!” 郝修往后面,去跟另一个要他作保的考生说话,魏铭站在人堆里,听着考生和保人多对他夸赞,也似这个年纪的小孩一般,莫名就高兴几分。 但夸赞中,不乏有些酸溜溜的话,正如昨日郝修猜测的一般。 “这是县里的名人,在县太爷脸前挂了名的,但凡能拿起笔、背两句文章,县试就过了!” 说话的是个二十上下的男子,一身读书人打扮,但举手投足流里流气,直喇喇打量魏铭的眼神更是让人倍感不适。 魏铭眼角扫了一眼,不予理会,谁想那人身旁一人,眼睛看着魏铭走上前来。 “小儿,社学念过几年就来应考?你是不是真觉得,县尊会看在识得你的份儿上取了你?这学问的事是大事,不是逞个能就能过得!赶紧回家念书去吧!” 他这么说,刚才那人更是笑了,眼睛瞥着魏铭,嘴上同此人道,“你让人回去作甚?人家真就能过!毕竟是县尊看上的人!说不定就是这一届的案首了!你且看呀,必然榜上有名的!” 第54章 非议 试还没考,就能榜上有名,这不是真有本事,这是真有关系! 这两个人的话,引得站在日头下排队的人都转头看来,不多时,刚才夸赞魏铭的声音便没了,全变成了嘀嘀咕咕、指指点点。 魏铭立在众人的目光中,抬眼去看那两个对他出言不逊的人,见两人满脸嘲讽,眼神好不得意。 “看来二位是质疑县尊取试的公正了。”魏铭开了口。 那两人听了这话也不怕,其中那个道魏铭说不定中案首的人,鼻孔使劲哼了一声,“这话我们可不敢说!但这事不是明摆着么?!” 嘴里说着不敢说,态度却十分嚣张,而且不怕李知县问到他们头上。魏铭见这架势,又看这两人穿着,心里有了数。 他道:“谁人上榜与否都有可能。若是旁人都不中我中,那确有猫腻。但旁人都能中我中,有什么奇怪?难道非要旁人都中我不中,才能自证清白么?” 以旁人中不中与自己中不中做比,两头取了极端比较法,这么一说,虽然拗口,可道理立时就清晰了,舆论跟着道理,直接被他扭了过来。 当即就有人道,“古有甘罗十二岁官拜上卿,今怎么就不能有魏生十一岁中县试了?况八岁十岁过了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