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其中郝修更是四岁起蒙,十五岁考中了秀才,读书颇有灵性,却因为守制没能早早参加乡试,后又因事耽误了一次秋闱,如今读书比从前沉下心许多,奔着明年秋闱而去。 他在学里岁考科考都是一等,当之无愧的廪膳生,魏铭有他作保,比旁人首先敞亮几分。 他这方刚进了郝家,就被小厮领着往郝修院里去了,还没到门口,郝修就得了信跑了出来。 “你这孩子可来了!就等你了!” 魏铭心想自己来的不算晚啊,难道还有什么急事等着他? 郝修太太李氏让他别急,“好歹让人家魏生喝口茶呀,你再急,葛先生也不是一下子就好了的!” 李氏两句话将郝修按了下来,郝修这才扯着魏铭进屋坐下,“县学的葛先生你不识得,乃是我的蒙师,他身子不好,总犯胃病,刚有人跟我传信,说葛先生吐血晕过去了,我这心里不踏实,不去看看他不行!” 郝修说完便道:“你先在我家喝口茶暖和暖和,我去去就来!” 说完又要飞,李氏一把将他拽住,压了声音道,“人家是苗先生介绍来的,你这般怠慢,岂不是不给苗先生面子!” “这哪有的事?我这是情急!你不是不知道,葛先生这胃病折腾了大半年了!我只怕他有个三长两短!” 两年温饱难以保证,不少人都在身上积了病,便是有吃有穿了,也不定什么时候就去了。 就好比洪教谕,到如今都没好利索,县学只能由着王复代管,想领回差事都有心无力。 魏铭在旁听到了两口子说话,放下茶盅起了身,“郝相公不必为难,魏铭同您一道走一趟便是。正好拜会一番葛先生。” 郝修一听大喜,又想着魏铭既然得了知县看重,来县社学读书乃是早晚的事,拜会一下葛先生正好,遂不用李氏劝了,把着魏铭的手就去了葛家。 他一路自然先同魏铭说一说葛家之事。 葛家本也过得不错,葛先生在县社学当夫子,妻子刺绣工夫出众,膝下一双儿女都到了说亲的年纪,儿子葛青前年中了秀才,在县学也是廪膳生。 葛先生有社学学田供奉,葛青领着县学补贴,妻子带着女儿做些针线活,家里过得十分平顺。只是灾年之后,葛先生得了胃病。若论吃不上饭的人,得胃病的也不少,但葛先生这病来的急,人不时就卧了床,社学都去不得了,只能请隔壁社学的黄先生,也就是温传的二舅黄录代课。 葛青为了给葛先生看病,卖了家中祖传的玉砚,谁想又被人坑骗了去,只卖了一半的价钱。开不了好药不说,回去被葛先生知道,只把葛先生气得吐了血。 “……这一病就是大半年,我看先生连意志都消沉了,只靠药吊着,这岂是长久之法?先生从前惯是豁达,如今这是怎么回事,我今日要好生劝劝他!” 郝修同魏铭说着,两人已到了葛家小院门口。 院门半掩着,郝修上前欲敲,里间传了话声出来。 “……要不就让香兰去吧!他权大势大,咱们小老百姓,怎么能同他对着来?我看你爹是撑不住了!青儿,咱就瞒着你爹,让香兰去吧!他既三番五次求,想来做妾也委屈不了你妹妹呀!” 第52章 宜男之相 “什么做妾?什么权大势大?”郝修一步跨进了院里,一眼看见葛青和其母,葛青脸色发青,葛母满脸是泪。 “师母和青弟说什么呢?”郝修同葛家一直来往密切,葛先生生病大半年,他隔三差五地来看,却从不曾听说今日葛母说得话。 他这么问了,葛青和袁氏还不欲说,两人都一脸为难,葛青回道:“修哥来了,进屋坐吧。” 郝修才不要进屋,按住葛青的肩头,“我郝修同你家什么关系,你怎么有事还瞒着我?” 训了葛青,有转头去问袁氏,“师母也瞒着我不成?” 这可把葛母问得,眼泪像雨帘一样,“是典史看重了香兰,三次遣媒婆上门,要、要纳香兰为妾!” 葛香兰是葛青的亲妹,年方十五,她长得娟秀、举止端方不说,还有一位道姑曾给人批面相,看到葛香兰便道这闺女是典型的宜男之像,将来必然子孙满堂。 那会儿葛香兰才十二岁,自那葛家门槛都要被踏破了。只是葛先生夫妇疼女儿,不肯随意给她定亲,好不容易到了及笄之年,谁想竟被王复看上了。 说来王复瞧上葛香兰,从去岁就打起了主意。先是遣人试探了口风,见葛家坚决不许女儿做妾,并未罢手。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