趟的人都道,“半个人影都没有!” 王复终于忍不住翘起了嘴角,眯着眼睛盯着魏铭,“你如何说?!” 戴岗和赵功虽然搞不清什么盛家,但见王复质问,也晓得局势对自家一方有利,两人不约而同学着王复的口吻,问向魏铭,“你如何说?!” 魏铭当然不会被他们一问就昏头,当下沉了口气。 “盛家不在,无外乎两种情形,一是听闻以盐换米之事闹进了公堂,生怕危及自身,急急跑路。但以草民对盛家的了解,他们应知此事并不违法,便也不会急于逃遁。那么便是第二种情形,有人危言耸听,吓走了盛家,妄图使草民所言证据不合。” 他说着,目光看向王复,“典史以为,是哪一种?” 这番问话太过犀利,不要说李帆,便是公堂外的人,也齐刷刷看向了王复。 他们可还记得刚才张捕快抓高矮生的时候,高呼着“奉命”二字! 李知县肯定不知道此事,爱和小吏勾结的是谁,大家心知肚明——定然是王复收了人家钱,使坏了! 王复被魏铭的问话和群众雪亮的眼睛,闹的浑身不自在,再见李帆也瞧了过来,立时拱手道:“县尊,此儿巧言善辩,哄骗盛家在先,污蔑官差在后!实属可恶!先打他二十大板!” 他这么一说,魏铭可就笑了。 “典史先是质疑并无盛家一说,如今又说草民哄骗盛家在先,是何道理?岂不是前后矛盾?再者,草民并未污蔑官差,典史又何来此言?” 这话说得不卑不亢,下面听审的人,不禁有暗暗道好的。 李帆也暗自点头,这孩子倒是有勇有谋,只是证据不在,他倒也不好说什么。他正要问一句,可还有其他证明,谁想那王复又开了口。 王复刚才急急分辨,失了言,被那无知小儿一下抓住了小辫,气得心肝一疼,当下不论那许多,目光掠过众人,落到魏铭身上,“本官问你,你所言盛家人到底在何处?!没有证据便是胡言!” 他紧拽着这一点问,魏铭也不着急,“盛家乃是本县陶大老爷请来的粮商。这兄弟二人一个叫盛齐贤,一个叫盛齐明,来自扬州,家中也开有酒楼,陶大老爷与二人之父乃是旧友,所以邀盛家前来易粮。” 话到此处顿了一下,魏铭特特看了王复一眼,见他目露讥讽,要开口说话。 魏铭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道:“但是,陶大老爷与县衙官员有姻亲关系,如果盛家兄弟是被人暗中吓走,那么陶大老爷也极有可能被暗中收买,篡改供词。” 陶大老爷和谁有姻亲?当然是王复!他家中续弦陶氏,正是陶大老爷亲侄女! 王复本想让他大可以找了陶大老爷来问,这话就这么被硬生生噎在了嗓子眼。 魏铭自来做事低调,今日这番高调又强势的说辞,让他没感到有任何不适,反而十分顺畅。 难怪那丫头时常堵人怼人,经常扮成一副得理不让的样子,这行为真的让人愉快。 他堵完了王复,也不托大,又恭恭敬敬地给李知县行礼,“县尊在上,草民有法证明盛家兄弟二人的存在。因为事发突然,不至于所有认识盛家的本地人都没收买。本县书商郝家也曾与盛家结识,不若请来郝家大爷一问便知。” 这个法子甚好。李帆欣慰于他的机敏,正要发令请人,却听堂外有人朗声道了一句,“不用请了,在下可以作证。” 众人齐齐看去,说话的正是书商郝家的三爷郝修。 郝修不仅是郝家人,还是秀才出身,有他作证再好不过。 当下郝修走上堂来,不仅说确有盛家,还道:“那盛家兄弟名讳、情形,与魏生所言一分不差。” 有了旁证,这事更清楚了几分。 但是王复如何能甘心,也不在意得罪人的事了,直接道:“郝三爷倒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本官以为,是不是过于巧合?此子说陶大老爷可能被收买,难道你郝家不会?总归没有盛家兄弟本人在此,说不清!” 明眼人都晓得王复强词夺理,但王复所说,确实不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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