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人手耗费,本就挣不到什么钱了,不全卖出去,咱们不赚还得赊!” 盛齐贤看了弟弟一眼,知道他说得在理,叹了口气。 “那有什么办法?咱们家的酒楼遭了这场祸事,伤筋动骨,大伯又不帮衬,爹才想着和旧年的友人走动走动,赚一点是一点。不想山东地界受灾两年,穷困至此,但看陶家老爷穿的衣裳,都是几年前的旧样子了!咱们的米,便是低价卖,也卖不出去!” 这话让盛齐明生气也生不起来了,半晌,不甘道:“要是有人敢买,我就敢卖!” 可是知道他兄弟二人在此卖粮的就没几个,更不用说敢不敢买了。 两人在马车里沉默不言,而坐在马车后沿、扒着车厢偷偷搭顺风车的崔稚,把两人的话全听了进去,乐开了花。 这不是上天给她通财路吗? 盛家卖不出米去,拉回去也是费,她要是能开个合理的交易价,皆大欢喜呀! 崔稚欢天喜地,到了盛家落脚的小院,赶忙趁着停车跳了下去,谁知四下里一看,根本没有魏铭的影子。 “木子?木子!”找了一圈,一点影都没有。 崔稚有点怕了,她怀疑归怀疑,可这孩子要是丢了,她怎么跟田氏交代?! 烈日当空,崔稚冷汗直下,忽听背后有脚步声,猛地转过身去—— “木子!” —— 且说崔稚走后,魏铭思量了一个办法。 没有钱,那就只能去借钱,钱可以不多,只要让村人看到盐能换米是真事,自然都愿意掏出余盐来。 找谁借钱呢? 这县里他认识的人不少,大多都是同窗,他如今才十岁,当年交好的同窗也大不了多少,反倒是桂志育桂教谕对他有知遇之恩,一路举业,教谕喜他勤勉,赞他读书有灵性,没少补贴。 虽然县里教谕,寻常年景月奉不过两石陈米,可总比他两手空空强些。且桂教谕善听人言,若能由教谕出面办事,说不定不只一家两家受惠。 魏铭思量妥帖,便向桂教谕家寻去。 桂教谕家在县城西边,算不得近,他加快脚步去了,到了桂家门口。 教谕手中有钱多补贴学生,自家倒是几十年如一日地,住在这偏僻的小院里。魏铭拉了拉自己的衣裳,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闹着玩的小孩,上前叩了叩门。 没回应。 又用力叩了一遍,这次里边有了脚步声。 这脚步声魏铭细细听了,分辨不出记忆里桂教谕的熟悉。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记不清在所难免。 脚步声到了门前停下,他深吸一口气,里间拉开了门。 “谁呀?你是谁?找谁?” 魏铭愣了一下,眼前是个瘦到脱形的中年男子,根本不是桂教谕的样子。 “请问,教谕在吗?” “教谕?”中年男子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你说洪教谕?不是住城东吗?怎么找我家来了?” 洪教谕? 县里确实本是洪教谕为顶头教官,桂教谕之前只是训导而已。 难道桂教谕在这一年还只是训导吗? “那请问桂训导可住此处?” 中年男人更加莫名奇妙了,“什么桂训导?你这孩子到底找谁?” 这一问,终于把魏铭问明白了。当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