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有人呆愣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 下一秒,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包含恐惧、歇斯底里的尖叫! 无数人不要命地向着远离月姬明巨大身影的方向狂奔,神情写满恐惧。 月、月掌门,他疯了! 面对这群蝼蚁一般四散逃开的人群,月姬明捏着那只余一点肩膀的脑袋,凑到面前,略带陶醉地嗅了嗅。 “……血肉的味道,真是美味啊。” 巨大苍白的胸口上,无声地裂开了第三只眼。 江宴秋浑身冰冷。 这就是望月塔中,他在识海深处见到的那枚眼球! .——他后来猜测,望月塔其实是一个媒介,连通识海深处的媒介。 当人进入其中,就像是进入了魔物的巢穴般,而陷入冥想,沉入识海深处……就是对方肆无忌惮、大快朵颐的时间。 这一切发生得悄无声息,因此这上玄上上下下,竟没有一个人察觉。 无论是识海被那邪物污染,还是某一部分被那东西吞噬了……最后的结果,他已经看见了。 像左玉那样,疯疯癫癫,彻底失去神智。 所以每次从望月塔出来后,上玄弟子才会无比淡漠,仿佛失魂一般。 ……可不是真“失了魂”吗! 而月姬明和那邪物的阴谋最天衣无缝的一点就在于,上玄修的是无情道!要求摒弃七情六欲,内省己身,灵台一尘不染,一心向道! 外人或同门只当是修炼有成,怎么可能往掌门真人身上怀疑?而每次出了望月塔后的种种异状,也只当是所谓的“面壁忏悔”果然有效! 而榨干最后一丝代价、沦为疯子的弃子如左玉之流,随便找个由头解决掉就好了。 ——那副样子,不正像极了“走火入魔”吗? 只要他还当着这至高无上的上玄掌门,就有无数弟子源源不断地供他吞噬,把这偌大仙山变成饲养魔物的仓库! 实在是……太歹毒了。 月姬明正要凑近那相较他巨大身躯而言过于渺小的头颅吸食,突然停住了动作。 良久,他遗憾地轻叹一声:“……太弱了吗。” “才刚身死,神魂就已消散得一干二净。” “这样的神魂,没有价值,不吃也罢。” 他语气轻描淡写,像是评价菜式的咸淡一般,给那惨死的修士下了批注,然后随手一扔——那死不瞑目的头颅,就像西瓜一般被随意丢弃在地上,摔成脑浆崩裂的一摊。 他巨大的、不带感情的瞳孔,连带着满是邪异的第三只邪眼,僵硬地滴溜一转,看向了地上其余修士。 下一秒,所有上玄弟子面露痛苦之色,手中长剑坠地,神色扭曲,无比痛苦地抱住头。 ——他竟然已经突破望月塔这一限制,光天化日之下也能毫无阻碍地吸食魂魄元神了吗! 魂魄割裂之苦远胜躯体,绝非寻常修士能够承受之痛,而失去了望月塔的麻痹效果,这场盛大的阴谋,终于在漆黑的天幕下大白。 相凝生原是来为江宴秋加油助威的,一眨眼的功夫,同门皆是神色扭曲痛苦,跪地不起,恨不得以头抢地,一边为这个输送灵力,一边阻止那个自残,惶惑道:“怎么回事?白师兄?师妹?你们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别撞墙啊!” 怎么只有他安然无恙? 江宴秋从比试台上跳下:“他们恐怕早就被标记了!” 反而是相凝生这个从未在望月塔正经面壁过的,傻人有傻福,逃过一劫! 相凝生听到他的声音,豁然抬头,仿佛抓住主心骨一般:“江道友!” 江宴秋顺手一记手刀劈在后颈,相凝生右手边抓住的那狂乱痛苦到欲图自残的同门,便软绵绵地昏了过去。 相凝生松了口气,忙问道:“江道友!你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吗?掌门真人,他、他莫不是疯了!” 江宴秋沉声道:“现在来不及了,具体的后面再跟你解释——那人压根不是你们所谓的掌门,是个跟魔物勾结,妄图献祭用一整座仙山助益自己修为的老不死的妖怪罢了!” 仙山之上,吸食了众多弟子元神和魂魄的月姬明,终于露出舒爽陶醉的神情,甚至面孔都扭曲起来。 这样下去不妙!要是放任他继续下去,上玄就完了! 然而,即使是这样,月姬明似乎尤不满足,视线转向了广场上乱成一团、奔走嚎哭的修士。 他还是渴望……新鲜的血肉…… 邪物就是邪物,即使这么多人的神魂都不满足,那低等的、下贱的、刻在灵魂深处对新鲜血肉的渴望,通过邪眼影响了他。 他伸出舌头,缓慢地舔了舔嘴唇,终于按捺不住,向地面上伸出了手! 他要洁净的、灵力和汁水丰沛的、少年和女人的血肉……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