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神情如此认真,沈怿遂专注地打量了那头饰许久,沉吟片刻:“看着,是有几分像。” 她神经骤然紧绷:“这么说我娘极有可能是宫中的哪位娘娘?……不对,时隔那么久,她许是太妃了?” “结论不要下得太早。”沈怿提醒道,“宫花并非只是宫中妃嫔才能用,家中若有和皇亲沾边的,逢年过节,也能得这样赏赐。” 书辞才燃起的希望被他这句话瞬间浇灭,想想也是,仅凭一支珠花就断定身份的确有点草率。 可倘若是和皇亲沾边的……那范围可就太大了。 “不过,你爹对你娘还挺深情。”沈怿随手拨弄了两下,“不仅收做陪葬,死了还拿在手里不放。” 书辞听得眼皮一跳,“你是从我爹手上取下来的?” 他不以为意地嗯了一声。 “这怎么行,怎么说也是遗物。”书辞咬牙切齿,“赶紧还回去!” “那又如何,你自家的东西。” 她瞪他,“人家盗墓的都被我爹的真情所感动,你还是他女婿呢。” “盗墓的只是嫌这东西不值钱而已……” 被她推了半天,沈怿颇为无奈,只好再次下了一趟墓穴。 梁秋危的这座坟当真是建得简陋,再加上几次被盗墓的毁坏,早已不成样子,他将东西放回原处,想着往后得空还是再找些人翻修一下好了。 刘晟要忙着修葺坟茔,他们一行人帮不上忙,反而被嫌弃累赘,没多久就被他拎着锄头赶走了。 书辞上了马车才觉得姓刘的这老头委实不靠谱,说给她爹守墓,结果次次都让盗墓的得手,居然还好意思赶他们走。 可惜天色已晚,来不及再去村子里看看小韦和她的娘。 在外面耽搁了一天,回城时已是傍晚,晚霞如血般泼洒在墙上,梁秋危手里那朵珠花是今日最大的收获,书辞一直惦记着,絮絮叨叨和沈怿聊了一路。 他起先还在听,后来眼皮子越来越沉,头靠在她怀里很快就睡熟了。 书辞原本说得正热闹,一转头看到他平静的睡颜,蓦地便怔愣了下,忙住了口,不敢再出声。 落日的半缕余晖打在沈怿眉眼间,知道他这样的人生来警惕,如此毫无戒备的模样,叫她心中生出种“自己何德何能”的感觉。 其实不止一次书辞在心里问过自己。 沈怿究竟看上她哪里了? 她到底有什么好的? 仅仅只是因为那句“别人不喜欢你,我喜欢你”吗? 可总是没想出个理由来,也不好直白的去问,到底只能拿“也许我的确天生丽质”之类的话开解自己。 马车在王府正门前停住,车夫长长的一声“吁”,正犹豫着要不要把沈怿叫醒,他倒是先有所察觉地睁开了眼。 书辞瞧着他:“这么困,一会儿吃了饭就赶紧补觉吧?” 沈怿闭目捏了捏眉心,嗓音带了点睡醒后的低哑:“嗯……” 两人从车上下来,管事的上前点头哈腰地交代晚膳的事,突然间,毫无征兆的,沈怿的脚步就顿住了。 他目光瞥向不远处的拐角,一改先前的懒散和困倦,竟透出几分凌厉来。 书辞见他神色有异,问了句怎么了,随即也跟着望了过去。 那墙边站了一个人,高高大大的,五官深邃,眸光中隐藏着沉郁的色彩,冷冷的看着这边,当发现他们也在瞧着自己的时候,他终于开了口。 “阁下是……肃亲王?” 沈怿不避不回地同他对视,他骨子里那种不屑和桀骜在遇上敌意时毫无保留地流露了出来。 那人正要说话,只听到远远的,有个熟悉且透着意外的声音响起: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