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打算等言书月出嫁那天多多留神观摩一番,也好等轮到自己时不会那么手忙脚乱,哪想之前闹这么一出事来, 兜兜转转一大圈, 反而是她先嫁人了。 怪只怪沈怿把日子定得太近,筹备起来难免仓促, 他倒是没事人一样一脸无所谓,书辞这边却从下聘那日起就忙翻了天。 傅老将军和傅铭都是武将, 在这种事上是一脉相承的迟钝。 将军夫人早已经放弃了与这父子俩的交流, 只和陈氏商量着嫁妆要怎样置办才合规矩又不会逾越, 两个上了年纪的妇人为了这点零碎琐事竟乐此不疲地琢磨了一宿。 书辞这才发现她们俩的性子当真是极其相似,尤其是在这种大事小情上格外的合拍。 除开贵重的物件,嫁妆里那些盖头、帕子还得自己着手来绣, 幸而她从前就是干这个的,上手倒也快,每日和紫玉关在房里,差不多就靠绣花混时间了。 偶尔, 言书月得闲时也会跟着陈氏上门来帮忙。 她醒来已有一个月,汤汤水水的灌了好几天,眼下气色是好转了, 说话声音也响了,但书辞总担心她身体没康复,不欲让她太过劳累。 “我不要紧的。”眼见她们老把自己当病人看,忙没帮上, 反倒有些添乱了,言书月为了证明自己,起身去提了炉子烧水煮茶,一面絮叨,“大夫说,只要人醒过来,大的毛病就没有了。他还夸我恢复得好呢,若是旁人昏睡那么久,一准四肢无力,保不齐腿脚还会落下什么后遗症,下半辈子只怕还得在轮椅上过……你看我就没有,我手脚可有力了……” 书辞和紫玉拿着花绷子齐齐抬头看她,想让她住口已经是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言书月啪的一声,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她纳闷道:“诶?” 书辞:“……”快闭嘴啊!! “大小姐!您没事儿吧!”紫玉飞快丢了针线,赶紧和另一个丫头一块儿上前去搀扶,言书月却笑盈盈挥开她们,拍拍衣裙上的灰,“没事,刚才和你们闹着玩的。” 她撑着地站起来,还刻意跳了两下,让她们放心。 “……”在场的人都不同程度地静默了片刻。 言书月还笑得一脸无害:“这不是怕你们闷吗?” 所以为了解闷特地表演一下自残双腿吗? 书辞抚了抚额:“我的姐,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我知道我知道……”言书月笑着安抚,“你吃银耳羹么?我给你盛一碗啊。” 看她实在是无聊到了极点,书辞只好点点头给她找点事做。 冰镇后的银耳,凉气从莹润的瓷碗里透出来,光是捧着就觉得一身的闷热散了个干净。 书辞拿勺子搅了搅,一口一口慢慢地吃,目光还停在那边翻捡茶饼的言书月身上,“姐,你和姐夫的婚事怎么样了?要不,也挑个好日子办了吧?” 毕竟他们俩盼了这么多年,沈怿才等了几个月已经不耐烦,可想而知,此刻温明心里该有多着急。 言书月把炉子点上,对于这个话题的反应倒显得分外平和,“我和温大哥说了。” 她眸子里映着熠熠火光,声音一如既往地温软娴静,“三年守孝,规矩不能破的。我既然这么选择了,就不打算反悔……做出这种决定,我也不愿耽误了他,所以就将庚帖和定礼都送还到温家去了……” 书辞听完大吃一惊,她想不到言书月决绝起来能对自己这么狠,这婚要是退了,再等个三年她都二十的人了,要嫁可不容易啊。 “那、那后来呢?我姐夫他怎么说?”她忙问。 热水已沸,言书月垂着眼睑把茶叶放进去,似在思索该如何开口,一旁的小丫头见状,掩嘴偷笑:“温捕头哪里肯呀,又把东西原封不动送了回来,还说什么……多少年都会等,就站在咱们家大门前喊的,那嗓门,整条街的人估计都听见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