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终于起了些变化。 毕竟无论如何,他也没想到动手的会是一个女人。 将这种事交到她的手中,虽荒诞儿戏,可又的确像是沈怿的作风。 书辞也不同他废话,拔出刀来,随手丢了鞘。她眸色冷凝,连个起势也没有,嚯的将刀一举,由于动作生疏,弧度偏大,倒是把一旁的晏寻吓了一跳。 刀身映出她凌厉的双目,满心的恨与愤怒汇聚在掌中。 就在那带着杀意的白刃即将劈上肖云和脑门儿的刹那,他嘴皮上下翻动,以最快的速度吐词说道: “言书辞,你就不想知道你父亲究竟为何而死吗?!” 一小股风激起发丝,刀锋停在他额头,距离肌肤不过半寸,冷兵器的寒意缓慢渗透。 肖云和无所畏惧地抬起眼皮与书辞对视。 她神情里有微小的迟疑,很快又恢复如初,“多谢提醒,才想起来我爹是被你所杀。” 肖云和冷笑:“我指的,是你那位十多年前丧命的爹。”后半句他只用口型无声的说了三个字——“梁秋危”。 书辞清清楚楚地瞧懂了他的意思,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 看样子他一早就知道了? 难怪那日安青挽在殿上大放厥词,想必就是他把消息泄露出去的。 肖云和观察了她的反应之后,偏头轻哼道:“言则是怎么对你说的?外头是怎么传的?说梁秋危是平阳公主结交的近臣?被她牵连所以赐死了?”讲到此处他嘴角一牵,笑得颇讽刺,“这种谎也就只能骗骗你们这些人罢了。” 死到临头扯出这一通话,任谁听了也会认为他是在拖延时间,瞎编乱造。 但且不说是真是假,平心而论,他的陈述的确很有吸引力。 书辞将放在他头顶上的刀慢慢地撤了回来。 知晓她年纪尚轻,心志还不坚定,多少会受些影响,沈怿对此倒也可以理解,所以并未说什么。 肖云和被两人死死的束着双手,只能微偏了头看她,“我在公主府待了那么久,哪些人和平阳公主走得近,我最清楚。梁秋危算什么东西?从一开始,他就根本没有参与到这件事里来。” 她闻言,表情淡淡的。 “你的两个爹,这样拼了命的护你这条命。你难道就不想知晓他的死因,知晓他的过去么?”他在循循善诱,“杀了我,你永远也不会知道真相。” 原以为书辞大约会为他这话所迷惑而投鼠忌器,沈怿刚想开口让他闭嘴,就见那把刀毫无征兆地,猛地扎进他肩胛。 这一幕来得极快,刚才还见她对肖云和所言之事产生了动摇,眼下一刀子往下捅连眼睛都没眨。 沈怿和晏寻也是惊呆了。 “你……”骤来的疼痛令肖云和咬了咬牙,“你不信我?” “不是不信你。而是信与不信,他们都已经死了。”书辞语气平静,“就算知道真相,也不会活过来。” 她对秘密并没有很深的执着,比起那种已经成了定局无法改变的东西,她看重的还是未来和当下。 “所以这一刀,便是替我枉死的养父讨回公道。” 书辞面不改色地把刀抽出,在肖云和还没来得及抽搐的同时,又快又准地在另一个地方戳了一刀。 “这一刀,是替我还没醒过来的姐姐报仇雪恨。” 她力道不大,拔刀却稍显吃力。 “还有一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