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 书辞咬牙够了半天没够着,看他垂眸挑眉,忽然心生一计,趁沈怿低头的一瞬,踮脚便吻了上去。 温软的唇瓣轻轻触碰,舌尖的湿润蜻蜓点水般地一掠,不知是因为突然还是因为意外,他措手不及地僵住了。 书辞抬手轻而易举地把他握着的发簪给夺了过来,颇为得意地退了一小步。 沈怿回过神时,低笑了一声,缓缓摇头,拇指抹了抹唇上的水渍,“美人计啊?” 她直道惭愧,用手理着青丝,将发髻绾上去:“头一次用,还有点生疏。” 沈怿帮她绑好头发,闻言笑道:“不妨事,往后可以拿我慢慢练手,我一点也不介意。” 真没见过这样厚脸皮的,书辞不由好笑地瞪了他一眼:“你不介意我介意,我还……” 话未说完,她的目光从他背后窜过去,仿佛是瞧见了什么,脸色疏忽变了。 察觉到不对,沈怿皱了皱眉,心头一凛,飞快转过身。 夜里的宫墙长不见底,宫灯在墙根下罩着一层氤氲的幽光,这种地方死过太多的冤魂,一到晚上便带着说不出的压迫感。 “怎么?” 书辞忽然揪住他衣摆,指了指前面的月洞门,警惕道:“我刚刚好像瞧见那儿站着个人,一直在看着我们。” “是男是女?” “……太模糊了,我没看清。” 沈怿一向是不信鬼神的,他身上的人命有不少,自然不怕这些,当下牵了她的手过去一探究竟。 门洞内是个小轩,里面空无一人,甚至杂草丛生,在偌大的禁宫中显得格外荒芜,靠近正门的位置处有一口水井,井的四周已经用木栏围住了,没法进去。 书辞随手搭着栏杆,尚在四处张望,沈怿的目光却悠悠落在那口井上——许久无用使用,它早已干枯,周围落满了枯叶,年头的轱辘覆着一层厚厚的苔藓,在寒冬里散发出一股发霉的湿气。 “奇怪……难道是我看错了?” 他手指动了动,漫不经心地示意道:“这里有口井。” 书辞转过眼来,不以为意:“宫里有井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沈怿抬起眼皮,语气缓慢,却字字惊人:“可这口井,是淳贵妃当时溺死的那一个。” 他话音落下时正好起了一阵阴风,地上的枯叶窸窸窣窣地在石板上刮出声响,说不出的诡异。 这一瞬,书辞满背的鸡皮疙瘩齐齐在往上冒,忍不住问:“你娘来找你了?” 瞧她有些胆小,沈怿故意笑道:“也说不定是想来看看儿媳妇呢?” 那还是别了! 饶是听出他在开玩笑,书辞依然不自觉地害怕,忙双手合十对着井边拜了拜,嘴里念了两句惊扰了勿怪。 “莫非是你娘觉得自己死得冤枉?”她拜完后直起身,揣测道,“我记得你曾说,当年到这儿时就发现她已经死了……可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这里来?” 沈怿沉思了片刻,“是有个太监领我过来的。” “太监,哪个太监?” “我哪里记得清楚,天下的太监都长得差不多。” 她无奈,“你那时怎么知道你娘死了?万一还有救呢?” 沈怿懒懒地望着她笑,就冲他这个表情,书辞心里已然明白了七七八八。 果不其然,后者耸耸肩开口,好似特地添油加醋了一番:“我自然朝井里看了一眼的,她那会儿头浮在上面,整个人都被水泡大了一圈,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