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的口气,对方的来历似乎并不寻常,书辞与沈怿对视了一眼:“他还是个大人物?” 老道慢条斯理地点头:“就是平阳长公主的驸马……我估摸着,你们这个年纪的人,多半也不知道他。” 长公主的驸马,那都死了十几年了。 也不明白怎么短短的几日里老与这位已故多年的公主打交道,耳边传进传出的总是她的名字。 书辞咬了咬牙:“那这么说,他没救了?” “不。”老道成竹在胸,“我救得了他。” 被他这种拐弯抹角的讲话方式给绕得一头雾水,她不免心急:“你不是说当年驸马寻遍名医最后还是一命呜呼了吗?怎么你又能治?” 老道士漫不经心地摇头,手指捏着胡须:“当年是当年,当年已过去十五载,世间早就变化万千,沧海桑田。贫道十五年前未能与友人钻研出救治此病的方法,十五年间走遍大江南北,踏遍三山六水,索性没有抱憾终身。” 在这一长串的废话里,书辞可算听明白其中精髓——简而言之,晏寻有得治。 忙紧接着问:“需要些什么药材,您尽管开口,我一定想办法弄到手。” 对于她的这份积极,沈怿心下实在不快得很,但碍于外人在场,又不好多言,只面色愈发冷峻地靠在一旁。 老道士不紧不慢地看着她:“药材倒不名贵,只是缺一味药引子比较麻烦。” 一般而言,有稀奇古怪的病就会有稀奇古怪的药引,书辞想起从前看过的那些话本,猜测道:“是无根水还是牡丹花根?该不会是百年的耗子精、千年的桃花妖什么的吧?” 他摆手打断:“人血。” “得要这小子曾经喝过的,某个人身上的血。” 第六九章 书辞听完便是一怔。 晏寻现在昏迷不醒, 他还喝过谁的血他们自然无从得知,那么显而易见,眼下最合适的人选, 就只能是自己了。 “不行!” 沈怿何尝不知她心中所想, 当下几步就走了过来,脸色并不好看, “你还打算救他?你莫非忘了他是谁的人了?” “你先别生气,我知道的。”书辞耐着性子安抚他, “不过晏大人对我们一直都没有恶意, 而且我总觉得, 他昏倒在街上绝对不是个意外,或许正是肖云和干的呢?” 沈怿没好气:“万一不是呢?” “那就更应该救醒他问个清楚了。”书辞在这件事上,明显比他更冷静, “晏寻是肖云和的人,咱们救了他,他就欠了我们一个人情,你难道不想知道更多有关肖云和的事吗?” 难得的, 沈怿被她说得愣住了。这么一看倒显得是自己目光狭隘,只顾着儿女私情一般。 在老道士似是而非的笑容里,他别开视线转过身去, 不再言语。 知道这个动作意味着妥协,书辞便讨好地去握他的手,“不要紧的,一点血而已。” 后者仍在气头上, 饶是已经心软,依然把她的手甩开,又迈开步子走远了些,独自生闷气。 老道看准时机说话,“其实血也用不着太多,小半碗就足够了,不会伤身的。”他命人去取碗,让书辞稍候。 尽管还是白天,但为了让屋内的人有个舒适的养病环境,卷帘是放下来的,微末的天光从缝隙间照到桌上、椅上、斑驳的地板上。 晏寻在淡淡的血腥味里找到了一点意识,他艰难地撑起眼皮,在上下狭窄的视线中,看见了坐在桌前的书辞。 她正挽起袖子,雪白的臂膀上有条触目惊心的刀口,鲜血涌出来,清晰地滴落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