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放开时,人已经压在了她身上。 垂眸能看见她的眉眼,睫毛长长的,清澈的眸子正盯着他…… 喉咙莫名的发干,这一瞬,沈怿生出一种强烈感觉…… 想成亲的感觉。 第五八章 两个人四目相对, 沈怿深深地望着她。 捏在衣襟上的手指紧了紧,又紧了紧,最后不舍地缓缓松开, 闭上眼睛, 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再睁开眼时,他双目已恢复清明, 只低头在书辞唇角上亲了亲,拈起她的一缕头发:“你再等我几日, 等我禁足结束……” 就上门提亲。 书辞分明看见他提起禁足时, 目光闪过一瞬黯然, 很快又消失不见。 她并不知道这次革职对他而言是什么意义,应该说,朝堂上的事她本就一知半解, 可是从这几日的相处,书辞多少能感觉得出来。 尽管有自己陪在他身边,沈怿眸子里依然含着难以言喻的倦色。 他经常拿着本《清心咒》垂目在窗下看,然而也不知看进去多少, 单单是瞧见书名,书辞就知道他心中的情绪肯定比面上的要复杂得多。 若说沈怿和无名最大的区别,大概就在于此了。 印象里, 无名永远没有心事,有心事的永远是她,她说,他听, 然后缓缓开解,没心没肺地揶揄。 但如今想来,其实并非是他没有心事,只是在自己面前,他一直一直,都没有提过罢了。 书辞其实很想问问那些有关他家中、有关他的往事,可终究开不了口,觉得不妥,好几次欲言又止。 唯一能记得的,就是在西北小镇的客栈里,他嗓音低沉,语气佯作轻松的,讲起他的生母淳贵妃。 “王爷……” 沈怿本盯着书上的字走神,闻言扬起眉,视线移过去,随后又不满道:“不是说让你换称呼了么?” 书辞并未搭理这话,只凑过去,“在家里很无趣吧?” 听得这个开头,他颇有兴致地合上书,等她下文。 “过几日有庙会,我们去逛庙会啊。” 沈怿指了指自己:“你莫不是失忆了,忘了我还在禁足?” “这个容易。”书辞从背后摸出那个他许久没带的银制面具,神色间满是得意,“带上它不就行了,咱们晚上出去,不容易被人发觉的。” 食指勾起那个面具,倒生出些怀念来,沈怿把玩了一下,含笑打趣她:“其实是你自己想去吧?” 书辞微微一笑,并不解释。 双目在她笑颜上流连,沈怿将面具搁到一旁,一副勉为其难地口气:“既是如此,我就当作陪了。” “好啊。” 傍晚时,送书辞出府。 阴沉沉的天空有晚风卷过,吹得草木枝摇叶晃,却难得的没让人感到寒冷。 沈怿靠在墙边,静静目送她上街,直到消失在街口。 心里头有种说不出的松快。 闲在家中的这段日子,并不是他第一次受挫,但却是最接近活着的。 以往一个人的时候,彷徨,暴躁,萌生过许许多多的念头。 他的前半辈子过得并不平静。 每日只是与各种各样的事周旋,听着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躲着各种各样的刺杀…… 甚至想过这样的人生有没有意义。 好在,如今有了她。 在这辈子最低落,最颓唐的时候,能有她在身边,实在是最庆幸不过的了。 拐角处,紫玉正仰头和高远说话,瞥见书辞出来,这才跟上。 “小姐。” 书辞冲高远礼节性地颔首,跟着紫玉一起举步往回走。 平日里就数她话最多,可这一路上,紫玉竟难得的安静,转头看时,只见她颦眉思量,似有心事。 “怎么了?让高远欺负了?不吭声的。” 后者唔了一声,“我是在想您和王爷的事儿。” “我的事?” “瞧你们俩现在,那必然是喜事将近啊。”她先是一通贺喜,随后才道,“可您得是以什么身份嫁过去呢?亲王正妃得由皇上下旨赐婚,咱们家老爷这个官职,也不知攀不攀得上。” 书辞微微一愣,这倒是她从没考虑过的。 紫玉在打量她神情,“您都没问过么?” “……没有,一看见他,我就忘记了。” 她诧异道,“这您都能忘?这可是天大的事儿啊,万一王爷三妻四妾的,往后您还得下血本和那些女人死拼呢!”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