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变,跟着肖云和久了,也适应了他那套仅浮于面上的伪笑,于是身形微曲,低头说:“属下愿为大人分忧。” “有你分忧的时候,不着急。”他靠在帽椅里修长的手指慢腾腾地支在太阳穴上,“你们锦衣卫做事的手段也该收敛收敛了,别动不动就掀瓦拆房子的,太过张扬了,明白么?有时候得用点迂回的战术。” 他仍旧毕恭毕敬地回答:“属下明白。” 说起这个,肖云和忽然冲他微微一笑:“我倒是好奇,倘若对方是个漂亮小姑娘,你还下得了手么?” 尽管已经习惯了他时不时的调侃,晏寻还是略有些尴尬地拱了拱手:“大人说笑了。” “不说笑,不说笑,你的终身大事,怎么能叫说笑呢。”他自娱自乐般的愉快了一番,才慢慢敛下表情,挑眉朝他颔首,“你放心,这些年来你尽心尽力,我都看在你里。说过会治好你的病,就绝对不会食言。” 晏寻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细微的变化,“多谢大人。” * 禄全死了。 死得非常突然,在肖云和回京的当天便咽了气。 沈怿抱着胳膊立在床前,静静地看仵作验尸,神色间看不出任何表情,目光淡淡的,不喜不怒,很平静的样子。 只有高远知道,此时此刻,他内心早已怒火冲天。 验尸的结果很快出来了,银具被一抹黑色浸染,居然是中毒而亡。 二三十个侍卫在庄子里照看一个半死不活的病人,这都让人有机可乘,已不仅仅是疏于防范,很明显和上次的背叛如出一辙。 他的人里,还有内鬼。 于是,禄全的事就被暂时搁置在了一旁。 肃亲王府里开始了有史以来最彻底最血腥的一次大清洗,从他养的死士到亲卫再到各处侍卫,甚至大都督府和军中也一并被牵连。 宁可错杀一百绝不放过一个,短短数日,内军人人自危,甚至惊动了朝野,六科给事中和督察院立马又开始借题发挥连夜参折子。 反正如今天下太平,灾情稳定,他们无事可做,平日里自然没事找事,借此营造出一种朝中事务繁忙的盛况。 这段时日,王府的暗牢里哀嚎声就没停过,高远在外面听着总觉得瘆的慌。 他其实才是最忐忑的那一个。 虽说是王爷的心腹,然而并没跟随他出征打过仗,军营中的各将士和王爷好歹有过命的交情,自己在他眼里就是随时可能倒戈的一堵危樯。 来回琢磨,越想越不寒而栗。 再不把王爷这气消下去只怕大家都没好日子过。 正思索对策,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他拔腿就去账房找管事。 午后夏日炎炎。 书辞带着裁缝来王府交差,折腾了快有半个月,王爷的这身袍子总算是大功告成了,眼下只看有无不合身之处,再做修改。 刚到侧门,高远已经在台阶下来来回回的踱步了。 书辞远远地叫了声高大人,后者像是被绳子拎住似的,瞬间直挺挺回头,那眼神简直如见救星。 她走上前去,示意身后的锦盒,“我来给王爷送衣裳的。” “好好好,来得好,来得正好。”高远感慨不已,“眼下府里出了点事,王爷在里头正大发雷霆呢。” 书辞一听就明白了,立时严肃起来:“原来是这样,那我过几天再来。”她赶紧朝高远行礼,“多谢高大人提醒,这份恩情我没齿难忘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