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望着他,脸上不禁浮起惊讶之色。 “你毕竟是我闺女。”言则轻轻抚着她的发髻,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我总不能看着你在外面风吹日晒。等宅子收拾好,你若想在家住就在家住,若住得不开心,想出去也可以。只是别再跑这么远了,至少让我知道你在何处。” 他涩然说道:“爹爹上了年纪,真怕哪一天,再也找不到你了……” 书辞沉默地听着,恍惚记起小时候,自己坐在小院里打络子,看着言书月和言莫两个人在门前的空地上骑竹马,从这一端,走到那一端,蹦蹦跳跳。 夕阳自门缝洒进来,一抹黑影就罩在她头顶,转目时,面前是一串鲜红欲滴的糖葫芦。 言则站在那片昏黄的晚霞里,弯着腰朝她憨然微笑。 …… 书辞看着身边小心翼翼征求她意见的老实汉子,默不作声的摸出帕子来,给他擦去眼角的泪花。 * 要离开这里了。 小韦是最舍不得她的,临行前趁人不注意,书辞悄悄塞了点碎银在她袖口里。 韦寡妇把包袱递过来,眸色温和:“路上小心。” 仿佛心照不宣似的,她朝她微微一笑,“多谢姐姐。” 马车不便上山,只能停在山腰,言则牵着马在门外等她,这时候才想起还有一个沈怿,书辞先把行李塞到他怀中。 “爹,你等我一会儿,我有个朋友在这儿的,得先去和他打声招呼。” 言则将包袱放到马背上,说行,“那你快些去。” 她点头答应,沿着土埂往上走。 刘大爷正在家编簸箕,听到声音推门出来。 书辞问了声好,“老伯,那个……戴面具的呢?” 刘大爷拎着半成的簸箕,一脸不解:“他不是一早就走了么?” 这倒是她始料不及,“他走了?” “怎么?”刘大爷打量了一番,“他还说会来和你告辞的,结果并没有么?” 看样子是的。 虽说不是非得要求他与自己同行,但突然不告而别书辞还是感觉有点不大自在。转而一想,回忆前情种种,估摸着此人是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思及如此又不禁好笑。 “我知道了,那叨扰了。” 对这位萍水相逢的长辈书辞是有几分好感的,山里人淳朴,白白收留他们住这么些时日,感谢的银两又不肯收,自己除了嘴甜点之外还真想不到要怎么报答。 她踩着凹凸不平的台阶往下走。 枣红马前,言则静静地等待着,那土坡上的老房子外,刘大爷亦是迎风而立,两人隔着长长的土埂不言不语地对视了一眼。 回程的路比来时更加平坦宽阔,车轮子在官道上辘辘前行。 书辞坐在里头,跟着车身轻摇轻晃,不知是不是近乡情怯,离家越近,她心中越空,越发不知要用什么态度来面对。 车子驶进城,在言家正门前停了下来。 书辞低头钻出帘子,轻轻跳到地面。 一家老小都在台阶下张望,她举目望过去的时候,有人朝她跑来,还没等看清,对方已经扑到了跟前,一把将她紧紧搂住。 “你总算回来了……” 书辞一动不动地任由她抱着,半晌才偏过视线,看了一眼肩头的乌黑的青丝,淡声道:“姐。”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