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见了?” “看见的人不少,不缺我一个。”沈怿默了片刻,淡声问她,“为什么不还手?” 她哼了声,低头继续绣,“你说的轻巧。” “安大人是内阁大学士,位高权重,虽然手不至于伸到京卫里来,可是官官相护,我们这些人在他们眼中比蝼蚁还不如。得罪了安家,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完,又像是想到什么,抬起头来朝他道:“你别看她们这么不可一世的,也一样有人制得住,今天听到后面是肃亲王的马车,结果跑得比谁都快。” 书辞冷哼:“这就叫以暴制暴,让他们狗咬狗,活该。” 沈怿:“……” 第十五章 这个话题不是很想继续下去,沈怿扬扬下巴,示意她手上的针线。 “你怎么又熬夜做这个,上次不是说你娘给你留了不少钱,够用了么?” “够用是够用。”书辞往灯下凑了凑,“不过我还是想给我爹攒点,到时候好送出去疏通人脉。” 沈怿皱眉:“你还想着给你爹升职?他可才被放出来。” 她脸不红心不跳的反驳:“那是被诬陷的。” “你我都知道是假的,别自欺欺人了。” “这怎么能叫自欺欺人呢。”书辞耐着性子解释,“在外人看来我爹是被冤枉的,官府也判了是冤案,所有的人都知道我爹蒙冤,那久而久之,假的也就成真的了。你也要有这个意识,回头可别说漏了嘴。” 沈怿望着她一阵无语。 “行了,忙你的去吧。”书辞用牙咬断线,又在篮子里翻捡,“诶,你可得看着点,偷东西别偷到我家来了。” 他淡淡哼了声,也未说话,起身就走了。 来去匆匆,都是一阵风,引得窗户吱呀晃动,像话本子里写的那些山精妖怪,譬如猪八戒。 如此一想倒把自己逗笑了,她展开剪子欢快地开始裁布。 这一觉睡得并不久。 五更天时,沈怿便醒了,窗外不见星光,连更声也没听见,他掀开被衾,随手披上衣衫下了床。 高远刚和人换了班,迎面看到他出来,当下关心:“王爷,您失眠啊?” 琢磨出他面色不大好,随即又热情的推荐:“要不要让厨房煮点安神茶?上回的香我记得您用了说不错,不妨……” 沈怿垂眸睇了他一眼,似乎是懒得出声,用口型道了一个字。 看出那是个“滚”字,高远立马乖乖闭了嘴,退到旁边当背景。 北风萧萧,此时的夜市已经收了,清冷的坊间只剩下几个茶摊子还有人守着。 沈怿回到那间小院,不承想西厢房里竟还有微弱的光,闪烁不定。他悄然行至窗边,淡淡的影子投射进去,但见桌上一灯如豆,书辞正趴在灯下,不知几时睡熟的,手肘下压着一堆零碎的线和缎子。 真是早不忙夜心慌,这么折腾,哪回走了水,死都死得不明不白。 沈怿轻叹口气,上前扶她起来。 书辞还没醒,东倒西歪地靠在他颈窝,呼吸均匀轻浅。因为常年用针,她拇指和食指有明显的薄茧,扎破的针孔有深有淡,虽然纤细,却不算细腻。 沈怿垂眸在她指腹上摩挲了一会儿,才俯下身将烛火吹熄。 * 无论多晚睡,辰正必起,这是书辞的作息习惯。今天阳光好,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被面,带着些许暖意。 她拢拢头发,边打呵欠边起身,睡眼惺忪地穿外袍,脑子还稀里糊涂的想着:自己昨天几时爬上床的,怎么不记得了…… 庖厨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