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能够救我爹。”书辞眼里闪着光,似乎成竹在胸。 沈怿闻之倒有些好奇:“说说看。” “你想,我爹是把银子给李修李大人的,李大人向禄全引荐我爹,那说不准会有封推荐信,就是没有也没关系,咱们可以伪造一封。” “信?” “禄全家已经被查封了,除了一个上了年纪的看守之外,别无他人。” 他越听越奇怪:“你想作甚么?” “改信啊。”书辞理所当然道,“我打听过了,虽有人告发我爹,也不过是口说无凭而已,根本没有证据,到时候咱们把信里的内容改一改。将我爹的名字改成禄全随便哪个的党羽名字,再上顺天府击鼓鸣冤,说是这一场误会。” 沈怿默默地听她说下去。 “官府的人定会去禄全家搜查,届时搜到那封信,不就可以证明我爹是清白的了吗?” 书辞期待地望着他,“怎么样?你觉得可行吗?” 这个计划实施起来不太现实,沈怿不忍打击她:“你想过没有,若是李修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不承认呢?或是官府觉得信件可疑,反而怀疑到你身上来呢?” “这次抓了不少人,我爹不过无名小卒一个,官府不见得上心。而且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她为难地咬着下唇,“如今要保他平安无事的出来,除非去求肖大人,可是安家大小姐与我已结了仇,又不肯让我进去见姨妈。我只是个平头老百姓,你说还能怎么办……那不然你想个办法出来?”说完就嫌弃道:“还是算了,你自己都自身难保。” 沈怿:“……” “就帮我这个忙吧。”书辞拉了拉他的袖子,“放心,只需要潜入禄家宅子取信就好了,若真出了事我决不会把你供出来的。” 沈怿静默片刻。 三更半夜闯民宅偷东西,说实话,他真不太想干。 “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的!”她特地把涌泉两个字加重了语气。 见他半晌没吭声,书辞只好又改口:“那我涌泉相报总行了吧?” “……” “以身相许?当然,前提是我娘得同意。”书辞打量了他一回,“她常说跑江湖的居无定所,你得先找份工稳定一下。” 沈怿:“……” 见她还要往下说,沈怿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行了行了,帮你就是。” 书辞不禁喜出望外:“当真?那我先谢谢你了!” 他抬手打断:“别高兴得太早,若是房间上锁,我不一定能进去。” “嗯,我明白。”凡事总得往好处去想,行与不行,试过了才知道,她拍拍裙摆站起身,“事不宜迟,明日子时我在这儿等你。” 沈怿叹了口气点点头。 有了这个承诺,当天夜里书辞睡得格外安稳。 * 翌日,刮了一夜的风,早起时屋檐上有层薄薄的雪。 沈怿换好了衣服,带上几个随从敲开了刑部的门。 不多时,刑部的何尚书急急忙忙赶到偏厅来迎接他。 “不知王爷大驾,下官有失远迎。” 沈怿把茶碗往旁边一搁,“无妨,我来这儿不过办点小事,只是需要麻烦何大人跑跑腿。” 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何尚书不知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试探性地问:“王爷有何吩咐?” “我要从刑部大牢里调个人出来。” 他似有所思地哦了声,“不知是哪一位?” 沈怿淡声道:“言则。” 何尚书在脑海里搜寻了一遍无果,只得压低声音问手下:“言则是谁?” 随行的主事翻了翻名册,覆在他耳畔低语了两句。 “这……”何尚书显得很为难,见沈怿冷眼睇过来,连忙赔笑,“王爷有所不知,这言则与侵吞赈灾粮款一案有关,是、是肖大人手上的案犯,下官不好随便提人的。” 他冷笑道:“这么说,还得他同意?” 何尚书不敢明言,只能干笑。 “不要紧。”沈怿靠在帽椅里,风轻云淡地扬了扬眉,“你大可找人去肖府问一问,看看肖大人肯不肯卖我这个面子。” 城北东安门外。 白老虎皮上是一张浮雕龙纹的太师椅,绯色的绫罗长袍垂了一节在扶手外,修长的五指掀开茶盖,一股白烟从缝隙间四散开。 “你说,是沈怿来向我要人的?” 底下跪着的侍从应了声是。 男子把茶盖又放了回去,“要什么人?” “回大人的话,是耀武营总旗言则。” “言则?耀武营总旗?”他似觉得好笑,又像是感到有趣,端着茶碗摇头,“看样子,他是吃准了我会放人……既是要,就把人给他吧。”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