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如此,江氏也绝不会对刘鹿有什么真心真意。 她叹了口气,轻拢云鬓:“上一次,阿鹿闹出了那样子的丑事。她名声坏了,不嫁人也是不成了。我给她挑了一个远一些的取出,去了青州。对方是六品的武将,也是官身。家里面差些,对刘家也还算敬畏。她嫁得远,这些话儿也是传不过去。” 六品的武将,自然也算得上是官身,可放在刘家跟前,似乎也是有些不够瞧了。 刘家是世家,世族嫡女,绝不会嫁得这样子的低。 更何况,江氏还说了,人家家里面不怎么样,出身也是很低的。 可话又说回来,刘鹿闹腾了这样子大的丑事,这正经人家,谁又还想娶她呢? 不错,如今挑的那个夫婿,确实也是别有所图。 可人家若不图,为什么非得要挑一个名声不佳的媳妇儿? 这原本是各取所需。 虽然是委屈了刘鹿,也是双方最好的选择。 江氏相信王珠聪慧,必定也是了然于心。 她不觉向着王珠诉苦。 “可阿鹿却不肯了,说除了嫁给那位凌霄,怎么都不肯。别说老爷顾忌名声,绝不肯如此。就算咱们刘家,什么家风也是不要了,肯让她这样儿。人家凌霄,也是不肯娶她啊。若有这个心,早就上门提亲了。” 江氏最初觉得刘鹿和那凌霄有事,可如今见凌霄那个阵仗,又隐隐觉得这个女儿未必就将凌霄勾到手了。 至多,也不过是一些暧昧的勾当吧。 江氏这般想着,却也是不挑明白。 这是一桩糊涂事情,而且还牵涉到了唐家。 说到了这儿,江氏却也是不觉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不错,如今阿鹿名声确实已经是坏了。可倘若她安安分分的,以后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再用些手腕。纵然有些风言风语,可是她借着家世也可以压下去。等生了两个孩子,日子一久,这后半辈子的日子还是能踏踏实实的过下去的。可是,她如今仍然是小孩子的性子,仍然是不如何的安分。她在家里,剪了头发,又要自杀,怎么也不肯嫁人。还,还口口声声说什么,要一生一世的等凌霄,十年,二十年,总要等到心上人回心转意。还说,唐家姑娘配不上那位。那些话儿,我说出口,也嫌脏。” 江氏觉得王珠讨厌刘鹿,既然是如此,她何不多说一些刘鹿的不堪,好博得摄政王妃的欢心呢。 王珠虽然容色淡淡的,可是江氏却并不觉得自己猜测得错误了。 这些大人物,都是要绷着面子,高高在上,风轻云淡的。 等着别人将她不喜欢的东西,轻轻的除掉。 王珠却是打断了江氏没完没了的叙述:“玉秀师太,可是有回过刘家。” 这倒是让江氏有些愕然了。 她嗤笑了一声:“这位朱家小姐,一辈子傲气,也许,也许不愿意在刘家人跟前失了面子吧。老爷有了竹君,早忘记她了,也是不乐意见她。” 王珠一双眸子,却也是透出了幽润的光彩:“别的也还罢了,她一双儿女,难道,就没有来瞧瞧?” 也许玉秀师太本性是个凉薄的人,甚至上一次也是毫不犹豫的牺牲自己的女儿。 可瞧得出来,玉秀师太对女儿儿子还是有些情分的。 如今玉秀师太的亲生女儿,闹腾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难道,她还眼睁睁的瞧着? 江氏却也是不觉迟疑起来:“这,这,我是没瞧见的。阿鹿是不能够出门,至于,阿柘私底下有没有见过这个亲娘,我也是不知道。我瞧阿柘,也是没这个心思。” 江氏虽然厌恶极了玉秀师太,可是对于刘柘,仍然因为刘柘的凉薄一阵子的心寒。 刘柘如今,变得格外的颓废。 因为凌雪梅的离去,因为崔清芜的死,更因为如今刘柘已然是一个笑话了。 所以,刘柘每日酗酒,言语不顺,却对亲娘懒得理会。 甚至刘鹿,刘柘也懒得多看一眼。 似仍然埋怨刘鹿和玉秀师太说动他跟崔清芜相好。 江氏心忖,自己的儿子,可是绝不能教导成这般样子。 倘若教导成这般样子,那还不如死了才好 王珠却没有再问什么了。 江氏也欲言又止,她突然失去了继续议论刘鹿的心思。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