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陈后明明是知晓这件事情的,却一直十分温婉的待着自己。这么多年了,陈后居然是没半点算计她这个太后,也没让她抓住半点把柄。 容太后也是不觉在想,从前自己也许一直都小瞧皇后了。 如此隐忍,如此柔顺,可谓无懈可击。 既然如此,陈后生出王珠这么个小狐狸,那也是一点儿都不奇怪了。 容太后吞下了一口药汁,苦涩无比。 “陛下政务繁忙,今日晚间会来瞧我,我留他用膳,皇后也正好可以跟他叙话儿。” 陈后目光落在了裴凰的身上,裴凰没有见走的意思。 陈后心中也是有数了,容太后拿病做筏子,多半也还是因为裴凰的那档子事儿。 不过陈后还是柔顺应了。 在陈后瞧来,容太后想要这样子,那也是没法子的事情了。此且事原无分辨的余地,拿到了夏熙帝跟前说,夏熙帝非但不会心软,反而会十分厌恶的。 而裴凰的心中,也是有属于自己的打算。 如今暂时隐忍一时之气,等到夏熙帝来时候,只恐怕王珠也是会落得些许不是的。 王珠却轻轻垂下头,眸色幽润,隐隐有些讽刺之意了。 一旁的楚美人,听说夏熙帝要来,却没有什么激动之色。 她手掌轻理鬓发,容色却有些木然。 陈后有儿有女,那是个有福气的人。可是自己的身边,那却是空落落的,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是没有。若是姝儿还在,那是绝不会如此了。 裴凰眼底深处,不觉流转了几许算计。 这一次她勾结容太后,便是要趁机算计。 只要自己计算得当,不但裴洋能免于一死,就是王珠也是落得些个不是。 到了入夜时分,夏熙帝果真也是前来。 瞧到了裴凰瞬间,夏熙帝眼底深处不觉流转了一缕极为厌恶之色。 旋即,夏熙帝方才收回了目光,瞧着容太后缓缓说道:“母后,如今你的身子,可是有好些。” “不过有些忧思过度,陛下,我也是为了你江山考虑,故而心中实在是有些放不下。” 裴凰却泪水盈盈,顿时也是跪在了夏熙帝的面前了:“陛下,我们裴家,历代都是对大夏忠心耿耿。三十年前,陈国勾结北漠的骑兵,一起攻打大夏,是裴家守住了大夏的边界啊。臣女也还记得,自己的爷爷和几个叔叔伯伯,可都是死在那场战役之中了。十年前,臣女的父亲也是战死沙场,只有阿洋一个孩子。如今若是阿洋死了,裴家,裴家可是就断了香火,这北漠军又该如何传承?” 裴凰泪水盈盈,端是说得凄苦无比。 “也许正因为从小没有了父亲,阿洋被我宠溺太过了,所以方才是不知道轻重,居然是做出这样子的事情。那薛家小姐死得这般可怜,我也是觉得很是对不住她。陛下,我并不是让阿洋无罪,只是想留了他一条性命了。” 裴凰虽哭得梨花带雨,可是夏熙帝却并没有什么动容之情。 容太后也是在一边帮腔:“陛下,那些百姓们怎么想,你是有些考量的。可是武将们怎么想,莫非你就无动于衷。他们血战沙场,马革裹尸,可是连自己的血脉都不能存。试问从今以后,还有谁为了陛下卖命。” 夏熙帝样儿却是淡淡的,缓缓说道:“太后既然是身子不好,那就是应当好生将息。这些个不相干的事情,太后何必理会呢?” 因那动怒的关系,容太后面颊之上,却也是不觉泛起了恼怒之色:“陛下,我也是处处为了你着想,只恐你为了一个薛采凝,就根基不稳,将那大好的江山给了别人。” 言下之意,就是指夏熙帝耽于美色,所以方才行这昏聩之事了。“ 夏熙帝冷冷说道:”动一个裴洋,居然就能这般大的阵仗,进而动摇朕的根基,母后,你也是妄自言语了。“ 容太后咳嗽了两声,面上浮起了一层红潮:”纵然是动不了陛下你的根基,可是北漠府大乱,西北军事均受影响。你以为如今陈国送了质子过来,就当真没了吞并大夏之心了?陛下,你自毁长城,若是陈国趁虚而入,岂不是危及大夏江山?“ 容太后眸子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