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在晏侯爷的心中,如今晏侯爷说出口了,心中一阵子的畅快。 就在此刻,一道急切的嗓音却也是不觉响起。 “晏侯爷,此举却也是万万不可了。” 说话的中年男子形容精悍,却没了一条手臂,一双眼睛却也是灼灼生辉,充满了急切之色。 晏修原本是甜蜜蜜的笑着,好似漫不经心的站在了一边。 可是如今,晏修却站了出来。 “韩叔父,你不是待我父亲最是忠心。甚至每年过年,还非得在缙云侯府门前磕三个头。当初父亲为了保下来,被下旨责罚,鞭笞两百鞭子。而你落入敌军之手,别人都是不理会,也是父侯不依不饶,血战了三天三夜,方才将你救了出来。你方才是被救了出来,我父亲也是晕倒了。这么多年,你的妻子儿女,均是缙云侯府资助。你整日饮酒,也不做事。受了缙云侯府这样子大的恩德,你没想着回报,却也是如此行事,好生将人心寒。为什么别的人,一个个的都是赞同父亲的意见,偏偏你却不允呢?” 说话的男子名叫韩琦,曾经是晏侯爷的一名偏将。 其实这些曾经的袍泽,谁不知晓,原本韩琦是军中最为忠心的一个。 “侯爷,你若要我性命,只需要轻轻嘱咐一句话儿,我是一点也不在乎。可是我却也是不忍心侯爷好好的忠臣,成为千夫所指的对象。这么些年来,我知道侯爷心中有郁郁之意,我心中又何尝快活?每日除了饮酒,我还能做些什么呢。可是侯爷,如今你却不能行差踏错啊。” “我是个粗鄙的人,这些日子,也将那九公主的所作所为瞧在了眼里。这位九公主虽然行事张扬了一些,可是不失聪慧。她不但运过来粮食,还解了时疫。假以时日,兖州必定是恢复太平。可是若是此刻,再横生枝节,反而不知会如何。侯爷,我等已经老了,何必如此呢。” 晏修听了,不觉甜蜜蜜的笑起来。 想不到此人样子丑,说话居然是有几分见底,如此夸赞自己的心肝宝贝。 可韩琦扭头瞧着晏修,面上却也是添了几分不悦之意:“想来是小侯爷回来之后,故而刻意挑事,如此言语。晏侯爷可不能因为爱子之心,行差踏错。” 在韩琦瞧来,必定是晏修这个纨绔子弟,为了什么荣华富贵,惊世之业,所以如此唆使父亲。 晏侯爷忠肝义胆,原本不是这样子的人。 韩琦这样子说着,晏修微微一笑,却也是并无愠怒之色。 晏侯爷叹了口气,言语之中颇有些惆怅之色,十分的郁郁不乐:“是呀,我们如今,可都是老了。原本,也是没当年的意气风发。你过来吧,老韩,我有些话儿要跟你说。” 韩琦眼见他说话客气,以为晏侯爷必定是听懂了自己的言语,故而心中微微欢喜。 若是晏侯爷执意一意孤行,自己还当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瞧来侯爷必定是被晏修一时蛊惑,方才如此糊涂。 韩琦走向前去,自然还是想要多劝几句。 可是他才张口,忽而小腹一凉,一股子锐痛传来了。 韩琦不可置信,不觉轻轻的垂下头去,瞧着自己的伤处。 原来晏侯爷一刀刺了下去,顿时将他身子扎了一个血窟窿。 韩琦眼底流转了不可置信之色,想来也是不愿意相信如今眼前所发生的事情。 他喉头咯咯的响,却偏偏一句话都是说不出来。只是韩琦眼中的哀痛之色,实在是难以描述。 正如韩琦所说的那样子,若要自己死,晏侯爷一句吩咐也就是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