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子的听着,晏侯爷蓦然升起了一缕烦躁。 这些年了,自己一颗心早就死了,好似古井之中的石头,沉沉闷闷的。别说生气了,让他挑一挑眉毛,也是并不那么容易。 可是如今,他听着晏修这样子虚伪的话,却不觉莫名有些烦躁。 晏修这是干什么,究竟有什么意思呢? 也许这就是晏修的恶趣味,故作神秘,刻意如此。 可是纵然是如此,自己心尖儿也是不觉掠过了一缕不悦之情。 “谈什么情分,无非是一场交易。周家让女儿出入侯府,却也是何尝没有好处。这兖州韩、江、周三家,谁家背后没有那等支持的人。若无缙云侯府的人脉,周家早就是一番生吞活剥,而周家意图送些财帛,我却也是断然拒绝。说到底,也不过是因为不想跟此等家族扯上任何的关系。无非,是给秋娘找个玩物。” 世人俱知,那容秋娘也是世家嫡女,温柔贤惠,于晏侯爷贫寒之时都慧眼识珠,之后纵然晏侯爷生病沾染眼疾,那也是不离不弃。 可此时此刻,晏侯爷提及容秋娘,口气里却是有淡淡的轻蔑。 纵然对容秋娘费尽心思,甚至还让个周芸芸讨了容秋娘的欢心,晏侯爷仍然是有些轻蔑的。 而晏修却不觉笑了笑:“娘亲?她是个很温柔的人了。” 晏侯爷正欲说什么,一道柔弱身影顿时推开了门,嗓音却不觉有些急切:“侯爷,侯爷,你可别伤了修儿。” 一名妇人轻轻推开门,莲足轻移,步伐之中却难掩几分匆匆惶急。 她肌肤白润秀气,被阳光一照,似乎也是有些透明了。 而这位进来的女子,正是这缙云侯府的女主人容秋娘。 她眼波流转,也许不是绝美,却是秀气柔和,似乎总笼罩一股子淡淡的病气。 一见到晏修,她顿时又惊又喜,不觉轻轻拢住了晏修的手臂,好似落水的人捉住了一块浮木。 “侯爷,你若要处置修儿,不如先处置我好了。” “这孩子自幼就被你送走,如今却也是好不容易才回来了,又知冷知热,又孝顺父母。他面上有伤,也不知多少人要欺辱他。侯爷,你可是要为他做主啊。” 说到了动情说,容秋娘不觉掏出了手帕,轻轻抹去了面颊上泪水。 慈母多败儿,这句话说来,似乎天生就是为了容秋娘而设的。这个美丽柔弱的女子虽然一向为善,可是却又偏执的对儿子所有的恶事视而不见。 在容秋娘眼中,纵然晏修面颊之上满是伤痕,又是恶名满兖州,那也是她眼底一朵白莲花。 晏侯爷面上肌肉轻轻抽搐,从他第一次认识容秋娘,却从未跟这个女子商量什么正经的事情,只因为知晓她就是这样子单纯无知。 “你若要动修儿,不如,不如将我给杀了!” 容秋娘不觉挡在了晏修面前,一脸凛然之色。好似,晏侯爷却是那等罪孽深重的恶人,要害那无辜柔弱的人。 此时此刻,晏侯爷只觉得说不出的讽刺,更觉得十分无语。 不错,自己确实不如外边所传,是那等忠君爱国纯善君子的耿直之人。 可是比起容秋娘护住的那一位,他顿时显得干干净净,宛如白莲。 自己夫人可又知晓,她护住的人是何等恶魔,手段心计,当事绝伦。 可这位碧灵宫宫主,却似乎十分享受的样子,他握住了容秋娘的手臂,甜蜜蜜的说道:“娘,你可是误会父亲了。他不过觉得人言可畏,只让我在家躲了几日,好避避风头,怎么会是故意责罚我呢?这一切,可都是为了我好。” 而晏侯爷在一边,却是眼观鼻,鼻关心,继续无语。 自己倒是几时有这个狗胆,软禁堂堂的碧灵宫宫主? “他会为了你好?这好好的一个人儿,就因为别人几句闲话,就要将亲生儿子拘在家里面。说来说去,他就是爱惜自己的名声,胜过爱惜自己的亲儿。侯爷,你一生一世,做个好人,妾身也是愿意陪着你。可是,可是你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