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谓的父亲根本就没有明白过,他真正在意的不是初月和他做了什么事,而是那天初月穿的衣服——玉锦流苏裙,为什么会让他的反应那么大! 一个向来君子行径的侯爷,为什么会突然在大白天跑到一个女子闺房去,离垣想,应该是他那个道貌岸然的爹,看到有人穿了那件衣服吧。 那件当今贵妃赐下来给母亲,却被母亲弃之高阁的锦裙。 离垣后来查到一些事,终于将那些事情想清楚了。他的父亲、母亲,可能都抵不过一个有良知的外人。 初月的突然离世没有在魏武候府掀起半点波澜,与之陪伴大半生的侯母也没想过初月死的稀奇,她只是在担心离垣与辛沅的婚事。 侯母未让人给辛沅备凤冠霞帔,以辛沅的身份她觉得完全配不上侯府的明媒正娶,但离垣亲自挑选了布料和样式,没人能阻拦。所以大婚当日,辛沅还是穿上了繁重华美的大红裙,头戴珠玉凤冠,由牵娘引着一步步踏入礼堂。 辛沅看见前方穿着和他一样穿着大红服饰的离垣,脸上笑开了花。 第二次,这是她第二次为他穿上如此繁重的礼服,这次心里有种如愿以偿的感觉。 离垣看着辛沅一步一步踏近,忽然想起好友余绍前几日地揶揄,“没想到啊,还真有人要你。” 而后又问,“你来真的?” 离垣眼眸微闪,没有回答。 新娘到,开始行礼,夫妻拜天地。 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侯母意外的配合,可礼行直一半,门外忽传来一细尖嗓音,朗声道,“玉贵妃娘娘到!” 离垣拿着花球的手一下子僵硬,辛沅有所察觉,疑惑地偷偷看了离垣一眼,发现他面上的神色并未变化。 归一大师也在现场,不过并未坐于主位,听到玉贵妃三字,身子不自觉准备起身,但想起什么又停下动作。 侯母陈氏一听到通报,眼睛便亮了几分,连忙领着人前去接驾,刚走几步远就见贵妃娘娘已经迫不及待地进了大厅。 玉贵妃走到大厅中央,扶起陈氏,摸着她的手笑道,“没来迟吧?本宫突然前来向贺喜,姐姐你们莫要被吓到了。” 陈氏只欢喜地道,“娘娘亲自前来,是我儿的福气。”然后看到主位正好缺一人,就道,“娘娘,您请上坐。” 贵妃娘娘看着那空缺地位置笑了一声,然后就由陈氏扶着往上走,不过却在陈氏之前坐的位置停下。 “夫人,这……”陈氏身边的嬷嬷提醒道。 陈氏当没有听见,她知道这个贵妃如今正是当宠之时,他们魏武候府可得罪不起。 陈氏亲自将人请上主座,离垣见了,看向自己那脸上笑开花的母亲,轻笑了一声。 玉贵妃落坐后巡视一圈,眼神落在归一身上,问道,“大师,近日可好?” 大师起身,朝贵妃行一礼后并不言语。 陈氏怕尴尬,凑忙过去道,“侯爷近日一直在府上,托娘娘福,我们一直很好。” 贵妃轻轻笑了一瞬,看着陈氏,眼里似喜非喜地道,“怎能是本宫的福,来,本宫瞧瞧离儿的新嫁娘。” 离儿? 陈氏连忙道,“去,把世子妃带过来。” 离垣双手紧握,似要前去阻止,可一旁的好友余绍悄悄按捺住他想要往前的冲动,轻轻摇头。 辛沅盖着大红盖头,正松开一边的花球走时,就听离垣讲,“我和你一起去。 ” 然后离垣就牵着辛沅走到主位前,二人齐道,“贵妃娘娘安。”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