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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你却一直没露过面,只缩在这秋鸣阁吃了睡睡了吃,你叫我跟你说什么好……”

    薛可蕊愕然,她看见薛可菁面上的恨铁不成钢,忍不住轻笑一声。“阿姊多虑了,此时她们正恨不得生啖我肉呢,我才不要去讨打。”

    “哎——你做人儿媳妇,被长辈打骂两句,又能怎样?忍得一时的气,换来家宅和喜,何乐而不为?”

    薛可蕊笑,不再与薛可菁争执,薛可菁是客,再说她也是为了自己好才说这些话的,不管自己爱听不爱听,都不能拂了阿姊的好意。

    薛可蕊再度颔首,敛袖收腰,郑重地感激薛可菁的关心与提醒,她一定会认真伺候好婆母与丈夫,让家里的父母姐妹不要再为自己操心。

    ……

    送走薛可菁后,薛可蕊并没有去拢翠园看望病倒了的柳玥君,连李霁侠她也没有去看过。

    薛可蕊独自坐在槛窗旁喝茶,回想起上午送走的胞弟,她突然觉得薛战说话虽然不好听,但实际上他却看得挺准。

    她并不想自己受着气去换柳玥君一个人的高兴,更何况她并没有做错什么,甚至她也是这一场变故的受害者。人家蛮不讲理打了她的左脸,她不想再送上自己的右脸去求人家继续打。

    薛可蕊坚信公道自在人心,可是这次却显然失了准头。

    她自认为自己没有错,就不需要去跟谁道歉,而李霁侠晕倒是实实在在的,并且更让人无力的是:

    李霁侠一连昏迷了好几日都没醒。

    诺大的冯府一片愁云惨淡,薛可蕊似乎陷入了一个愈发尴尬的困难境地——

    流言甚嚣尘上,恶意昭昭,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似乎冯府的人通过那日李霁侠赤裸的下身与可怖的面色就直接判定了:李霁侠的昏厥皆因薛可蕊的索求无度。

    就在不知觉间,薛可蕊的名字竟然与荡妇画上了等号……

    这或许是薛可蕊在新的一年里听过的最大的一个笑话了。

    可是人们似乎都是这么认为的,就连冯驾也不例外,整个冯府的人都在有意或无意地将她抛弃在秋鸣阁。秋鸣阁没有小厨房,饭点时,怀香就连去冯府的后厨给薛可蕊取膳食都会被人以各种理由鄙薄嫌弃一番。

    怀香望着眼前蔫巴巴的几根青菜,几乎看不见肉的冬菇肉汤,压下心中沸腾的怒火,勉力扯起嘴角,温言细语地宽慰薛可蕊。

    “三小姐,今日厨房里只有这些,您就将就着用一些吧。下午我向管家告个假,去踏云楼给您买些点心。”

    薛可蕊不说话,她觉得冯状应该不会批准怀香的告假。她是“罪人”,“罪人”的婢女怎能随意出府?如若允她终日吃香喝辣的,那么将她关在这秋鸣阁又有什么意义呢?人就是为了出心头恶气才将她送来秋鸣阁的呀!

    薛可蕊笑,抓起竹箸,将面前的一小碗米饭一分为二,递了一半与怀香,“你坐下,咱们一起用。”

    自己则端起另一半,低头唏哩呼噜便吃起来。

    看着薛可蕊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怀香心里苦。这些饭菜,连冯府婢仆用的都不如,那柳玥君也忒心狠了些。薛可蕊空挂个世子夫人的名头,却分明就是一个讨李霁侠欢心的“玩意”,一旦李霁侠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们便将所有的错都归罪于这“玩意”的头上,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怀香好容易在下首坐定了,举着箸,却舍不得将薛可蕊那可怜兮兮的几根青菜给分走一半,便只闷头扒饭。

    薛可蕊一把夺过怀香手中的碗,夹起面前的菜便放入怀香的碗中。“不吃点盐,你会没有力气的,你若病倒了,我还能指望谁?”

    薛可蕊眉眼淡淡,她不怕人嘲讽,也不怕人污蔑。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她薛可蕊堂堂正正过生活,何须管他蜚短流长!

    第四十七章 訾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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