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远处的李霁侠,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身后跟着唐纪。 “霁侠!” 冯予笑,赶紧勒住马,滚鞍下马,三两步奔出人群来到李霁侠身边,他冲李霁侠身后的唐纪一个抱拳: “唐将军来了。” 冯予笑得憨厚,“不好意思劳动二位专门过来寻我。”他挠挠后脑勺,继续开口解释:“我等得心慌,所以打打球。” 唐纪连声回答不要紧,该说抱歉的应该是他才对,并询问李霁侠与冯予,他们是不是可以一起回去议事厅议事了。 冯予点头,转身招呼军士们将马匹等家伙什都撤了,大家休息够了也该干正事了,正要抬步准备跟着唐纪一起往回走,却看见李霁侠一撩袍角直接走进了乌压压的人群中。 李霁侠来到人群的最深处,他走到薛可蕊的面前低声同她说着什么。 冯予大踏步跟着走进了人群,“霁侠,让弟妹跟咱一起走吧,议事厅旁边不是有个小暖阁嘛,让她去那歇歇。” 话音刚落,李霁侠便看见身侧一排军士朝薛可蕊投来或惊讶、或好奇的目光…… 李霁侠无语,转头看了冯予一眼,摇摇头,满脸无奈。这冯予自己爱疯天疯地的,连带对薛可蕊也这样不讲究,一把椅子就把一个女子塞一堆臭男人中间,他还没找他算账呢,如今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薛可蕊弟妹,那薛可蕊这身男装算是白穿了…… 李霁侠不动声色地将薛可蕊拉至自己身后,示意她同自己一道离开。末了,他冲冯予摆摆手,说道,“予二哥,咱们快走吧。” …… 一路上薛可蕊一直走在李霁侠的身旁,眼风却不停往唐纪身上瞟。 唐纪是一个魁梧的男人,麦色的皮肤,强健的筋骨,肩宽背厚,一看就是一员猛将。薛可蕊暗自惊叹,听说这唐纪出自京城世家,祖上也都是文官,还没有人进过行伍,没想到这唐纪竟能从一名小校一路做到了节度使的副使,可见不仅身子好使,脑子也很好使。又见他言谈举止间进退有度,当下便对他心生好感。觉得如果能让薛可菁与他作配,也真是一桩好姻缘。 薛可蕊满意了,决定回去就寻个机会同母亲说道说道,这唐纪,靠谱! 到得议事厅,李霁侠忙不迭将薛可蕊送进议事厅旁的小暖阁,又招呼人送来茶水糕饼,再嘱咐薛可蕊等他议事完毕就带她走,便将暖阁的门帘给放下了,将个暖阁给挡了个密密实实。 薛可蕊无奈地摇摇头,这李霁侠可不是一般的护食,要允自己抛头露面就跟要他命一般难过。今日若不是丈母娘的命难违,他是一定不会允许自己出门的。 尽管对李霁侠这偏执的护食行为略有微辞,薛可蕊依旧劝说自己不要放在心上,他护食,说明对自己的看重,虽然行为有些过激,但出发点还是好的。 薛可蕊敛下心神,拿起随身带的书开始看。大厅内,李霁侠、冯予与一帮文臣武将论战正酣。 薛可蕊侧耳听了听,知道冯驾新出炉了一桩流民处理措施,他要在这西大营不远处划出一批区域,专供西番流民居住。 按冯驾的初步构想,他要给这些流民发放凭照,变向对流民实施与汉人相同的户籍管理制度。有这张凭照的西番流民可以在司户处领取免费的农具与种子,司户会组织专人培训流民,教他们种地,教他们纺织,让他们能在凉州自给自足,并能向凉州城好歹贡献一点力量。 凉州城八面通衢,从来往来凉州驻足的胡人多为商贩与舞女,容留如此大批量的西番平民尚属首次。冯驾也是第一次试图将西番人作汉人同等对待与管理,所以他让凉州的司户需得与这西大营的驻军协同落实此事。 凉州的司户是个姓曹的老头,瘦小的个子,留一撮小胡子,眼中精光四射。他同唐纪说,副使大人,能否配合户籍管理,对西番流民实施类似汉人的保甲制度,以加强对流民的管控。以户为单位,十户选一保长、百户一甲长。这样可以限制与监督西番流民的举动,督促他们劳动也杜绝有人逃跑,如若有人离开,保长、甲长得承担连坐的责任。 唐纪觉得此建议甚好,强过西大营派出驻军靠军事威胁西番人安置下来,正要表示此法不错,可以一试,却听得李霁侠开了口。 “唐将军,我不是第一次提出来,容忍西番流民进入凉州就是一个巨大的错误。如若我们从西番人进入凉州的第一天就把他们驱逐出去,今日我们还需要坐在这里讨论应该怎么给他们分田地,教种地,还要派出军队看孩子似地将他们圈养起来吗?” 唐纪无语,李霁侠从来都是坚定的大汉族主义者,他仇视一切外族人,按他的主意,这凉州城怕是首先得关上门来一次种族大清洗,才能再开城关。 唐纪咧了咧嘴,“世子爷,如今不是讨论容忍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