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挽起裤管朝着河对面走去。 她好歹也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爹娘自小便要教育他,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这救命之事呢…… 她又那样看他了,直勾勾而不加掩饰,眼看着皇甫靖这么一点点朝自己走来。皇甫靖平日里也是个大大咧咧之人,眼下却有些皮薄,尽量埋着头一声不吭的走过来。 上了岸,靠近她。 发现她脸色果然有些不对,皇甫靖也有些急了,忙问道: “怎么了?你可是身体有哪里不适?若有可要尽快说出来,此事可逞不得强。” 可偏偏她只这么看着他又不说话,皇甫靖也没办法,竟不自觉的伸了手,拉着她手臂欲将她牵引起来—— “嘶——” 一声隐忍的闷哼传来。 第74章 温十一 皇甫靖愣住, 忙松开她的手臂,不顾礼节地掀开一看,果见上头有一约莫半寸长的伤口,那伤极重,嫩肉血淋淋地往外翻着看起来有些渗人,四周凝有已然变色的血痂, 而伤口的血也没止住。 皇甫靖只觉得一口气从丹田冲到嗓子眼上, 语气不自觉的严厉: “这是怎么回事?伤到这个地步你怎么连处理也不处理一下?当真不要命了吗?” 然后他瞧见她目中罕见地露出一抹讶色, 收回了手臂, 神色有些不自然。 皇甫靖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呀,当下便挽起裤管又返回了对岸,寻了些纱布绷带又问小田要了些金疮药, 这般准备了一下又踏了过去。 看着她又将手臂包得紧紧实实的,皇甫靖一阵心头火又冒上来, 这次再不由分说地夺了她的手臂过来放在膝上, 难免有些小心笨拙地为她上药。 “这伤是捉鱼时弄的?” “……” 她不答, 皇甫靖也当她是默认了。 他一个大男子汉, 心思没有那么细,动作也没那么轻柔,但皇甫靖已经尽量地使自己小心, 仍将药撒了些,他懊恼地叹气一声,一抬头,只见一双死气沉沉的眼望着自己。 真的很像啊……若但看这张脸的话, 可皇甫靖现在也明白了,眼前的人不是如沁,如沁是再也回不来了。 千辛万苦终于将绷带给缠上,虽不知里头如何,但至少在面上看来,他这包扎技术还是不错的。 “如何?我可有弄疼你?如——”?到底是习惯了,不自觉的喊出那人的名字,幸得他悬崖勒马。 可眼前人的目光还是冷了下来。 不一会,她又转过头来,缓慢地道: “你可曾想过,现如今你们陷入这般只守不攻进退两难的局面是为何?夏丘怎么会知道你们的秘密之行。” 皇甫靖没想到她竟会如此正经的同他讨论这些事情,愣了愣,方回答道: “你是想说我这些人里面有夏丘国的细作吧?” 他这样说,便代表皇甫靖也是想过这么个问题,只是每每想到此,心中便有一阵钝痛,现如今陪他在这儿的皆是些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皇甫靖是不愿怀疑他们中的任何一人,被人背叛的滋味不好受。 “你向来如此,对万事都怀有恻隐之心,理当学学老爷,有取有舍。” “……”?她说的没错,皇甫靖无法反驳。 他爹也总爱说他太过心软,须知战场无兄弟稍不注意就要引来杀身之祸。 可这话若是从她口中说出,皇甫靖也不知怎地感觉有些异样,无意识地瘪了瘪嘴,道: “可人若是没有情意,同那一天到晚知道吃喝不通人事的畜生有什么区别?” “即使没有情意,人也可以照常的活着。” 她在说这话时语气淡淡的,瞧不出一点喜怒来。 皇甫靖又道: “可人与人之间总有着千丝万缕的羁绊,也正是这些羁绊使得我们悲欢喜怒,演便众生相,正如我与如沁,如沁与你,若真是像你说的,人活于世,竟是一点情意都不留,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羁绊...”她的眼神顿空了一下,认真思考了一下,方回过头来,望着他认真地道: “那不过是温饱思□□下的产物罢了,当你终有一日发现自己连最基本的,存活于世的理由都没有时,是没心思想这些所谓的羁绊的,光是存活,已然耗尽平生大半气力。” 她的目光总是如此隐忍而灼热,愚笨如皇甫靖,在此刻亦顿悟,她这番话的意思,诚然,许是自小过着衣食无忧娇生惯养的生活,他的某些认知的确是狭隘且片面的。 眼前的她便是活生生一个例子,他虽对她了解并不多,可依照那些模糊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