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为未亮,开封城处在沉睡之中,街道上无一行人。 春寒料峭,敲响的鼓点振奋人心,让将士们忘却无孔不入的寒意,浑身上下热血沸腾。 两千名将士罗列一字排开,身着兵甲,手拿武器,披坚执锐,一派森严。犹如一片黑云压城般,旌旗立在前方,昂首以待。 这是一场秘密进行的战斗,前期的一切准备都处在保密状态,只有等将士们离开开封,消息才会散布出去。 晏安骑在最前方的高头骏马,同样着一身沉重的铠甲,一旁的火把映亮晏安的眉眼,越发显得他面容清冷刚毅,墨眸漆黑。 以往的慵懒风流不见,晏安周身充斥着沉稳与威严。 太子前来为他送行,高声说些宣言鼓舞士气。 晏安调转马头,朝向身后的士兵,掷地有声,“大军出发,我与诸位将士同进同退,战必胜。” 春风将他这句话传入每位将士耳中,诸位将士齐齐高呼,“战必胜,战必胜,战必胜。” 声音振聋发聩,气势如云般翻涌,激励着每一位将士。 随着晏安一声令下,两千将士上马出发,马蹄声如惊雷般撼动地面。 出去开封城门的那一刻,晏安回头望了一眼,此时天已经没有一丝光亮,高耸的城门厚重古朴,街道上空无一人。 这是他第一次担此重任,也是他第一次行军打仗。 初接到命令时,晏安还有些恐惧和担忧,时至今日,他成长了许多,勇往直前的奔赴战场。 “三皇子,大军出发了。” 一小厮匆匆进到屋子中,对着祁恒禀告。 祁恒冷笑一声,声音低沉,听起来让人不寒而栗,“派人跟着晏安,找到机会,杀了他,务必让他命丧南方,不能活着回到开封。” 小厮应声,“是,奴婢这就去。” 祁恒端起案桌上的酒盏,一饮而尽,只觉称心快意。 他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次机会。战场上刀剑无眼,死一个人稀松平常,没有人会追究。 晏安带给他那么多屈辱,他一定要十倍百倍的回报过去,他要让晏安就此消失。 ———————————— 二月份,小草渐露,春意渐浓,莺飞蝶舞,春风拂面。 柳梢头的绿意浅浅,如烟般飘渺;几株桃花次第开放,一片盎然生机。 不少孩童在宽阔的地方放纸鸢,各种样式的纸鸢飞在半空,为初春增添了不少热闹。 姜娆仰头看着天空中的纸鸢,唇角不禁露出笑意。 她忽然想起,在开封的时候,晏安和她一起放过纸鸢。 两人奔跑在草地上,纸鸢越飞越高。 后来,两人躺在草地上,姜娆几缕青丝贴面,晏安将她的碎发别在耳上,忽的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然后,两人的呼吸缠.绵,亲在一块儿,晏安的唇温热,动作轻柔又强势。 直到高飞的纸鸢缠在了树稍,姜娆推了他一下,晏安这才懒洋洋的坐起身。 想到这件事,姜娆情不自禁的露出盈盈笑意,随即,她压下唇角,怎么又想起晏安了,她才不要想这个混账呢! 回到南阳这么多天,晏安没有给她来一封信,哼,他就是个混.蛋。 “游玉,咱们出去逛街去。” 脱去繁琐厚重的冬衣,姜娆换上春衣,衣料纤薄,腰间帛带随着走动飘扬,越发显得姜娆细腰如春柳,身姿婀娜玲珑。 姜娆出府欲上马车时,忽的瞥见身旁不远处有一郎君。 郎君身着常服,手执刀剑,剑眉星目,英气魁梧,巍峨若玉山。 姜娆问了一句,“之前未见过你,你是?” 这位郎君的目光在姜娆芙蓉面上稍稍凝望,然后垂下眼睑,面上很是恭敬,作揖道:“郡主,属下江琛,奉侯爷的命令,护卫郡主出行。”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听在姜娆耳中,宛若波涛汹涌的海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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