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未接来电长吁一口气,走到门外回电:“公司里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助理语速飞快:“闹事的已经压下去了,消息暂时没有对外传开,但汤森先生为考察金禄突击来访,从那批人嘴里得知了您拖欠工资的事,所以投资应该是黄了……” 徐康荣闭上眼沉默了几秒钟。 “徐总,”助理急声道,“银行那边贷款额度全满了,现在怎么办?” 徐康荣睁开眼,回头望向身后这座富丽堂皇的乳白色洋房,半晌后轻声道:“你先给翘翘订一张明早飞巴黎的机票吧。” —— 徐翘巴黎游的事,成了接下来几天“浪总和他的放兄荡弟”三人群中茶余饭后的谈资。 程浪和徐翘一直没交换微信,甚至至今仍躺在她凉飕飕的通讯录黑名单里,原本根本不可能了解她的近况。 可北城的上流圈就这么大,上流圈的朋友圈自然就更小了。 江放这地头蛇神通广大,辗转联系到一位跟徐翘仅有点赞之交的微信好友,力保第一时刻获取她朋友圈动态,并在群里倾情播报。 自从那天,程浪因为他提了一句“金丝雀”,就把那只金丝雀连鸟带笼送给他以后,他愈发觉得程浪对这女人的态度不一般,所以变本加厉地拿徐翘调侃他。 群里的画风逐渐扭曲成—— 放兄:「[图片]嘿,弟妹这件衣服挺好看的啊。」 放兄:「[图片]哎,弟妹这伙食不错呀。」 放兄:「[视频]哇,弟妹这夜店趴开得有点激烈欸,男女比例八比一,浪总不酸吗?」 其实徐翘以前在朋友圈并不是特别喜欢炫耀的人,很少把看个秀,做个高定,跟名流合张影这些芝麻绿豆大小的事公之于众。毕竟朋友圈里基本都是假朋友。 但最近是个例外。前阵子的销声匿迹让她备受流言困扰,在丽湃惨遭滑铁卢也令她心有不甘,所以这回巴黎游,她从吃喝玩乐到衣食住行,一桩桩一件件地广而告之。 江放的八卦素材也就丰富了起来。 可惜程浪从没对此发表过一个标点符号。 都说沉默是最残忍的拒绝。一礼拜后,江放自讨没趣腻了,担心程浪跟他绝交,打算把人约出来打牌送钱赔罪。 据高瑞说,程浪这一礼拜沉迷加班,天天不到深夜不回杏林湾,所以江放下班后,直接把车开到兰臣总部亲自请人,以表诚意。 一见他来,程浪用积攒了一礼拜的不满觑着他:“江大公子的清闲程度真是令人惊讶万分。” “哎呀,都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你消消气,我以后再也不提弟……” 一旁高瑞使劲跟江放眨眼睛,暗示他改口。 江放一个急刹车:“滴滴叭叭,滴滴叭叭,滴滴叭啦个叭……”尴尬地rap了一阵,跟高瑞比起口型:怎么回事,他真生气了? 高瑞悄悄点了点头。 如果说那夜,徐翘那句“要不是当初穷,被我爸逼着嫁入豪门,我会看上那种除了钱什么都没有的狗男人吗”是对一个男人的会心一击,那么江放这一礼拜来的搔操作,就等同于在人新鲜的伤口上撒盐——徐翘那些绚丽多姿的朋友圈,无疑证明,一旦她有了钱,程浪还真屁都不是。 高瑞确定,程浪这次生气是动了真格,所以哪怕有心推波助澜,也不敢再劝说他。 世界这么大,这个徐翘不行,总会有第二个徐翘出现的吧。高瑞想。 江放被高瑞这态度唬得发怵,也不敢触程浪霉头了,脚底一抹油开溜:“啊,那要么你忙,我先走了。” 程浪比了个“请”的手势。 办公室内重新恢复死寂,程浪看起来没有准点下班的意思,高瑞正打算问他今晚吃什么,忽然听见办公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江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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