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还想着今晚要不要到林氏的房里去, 给林氏在姚家撑撑少奶奶的面子。就算林氏不愿意和他同床共枕,让他睡在外间也是可以的。 姚启安都做好了挨冻的准备了,却没想到林灯竟然对他如此冷漠, 甚至是不屑一顾…… 在自尊心的驱使之下,姚启安发誓自己这辈子都不要再涉足林灯的小院了。 就让她一人独守空房去吧! 姚启安以为自己这是在惩罚林灯,却不想这正好遂了林灯的意。 林灯才不想和姚启安睡在一起呢。哪怕不是在同一张床上, 同一个屋檐下都不行。 彤云现在想起自家小姐骂姑爷的那几句话时,仍然觉得心惊胆战的。 给林灯收拾床铺的时候,彤云忍不住劝道:“小姐,在云氏这件事情上,姑爷做的是不对。可姑爷他毕竟年轻,一时被外面的女人诱惑了也情有可原……您或多或少,是不是能体谅他一些呢?” “体谅不了。”林灯直截了当地说:“我有感情洁癖。” “啊?”彤云一愣,“什么是感情洁癖?” “就是我接受不了自己的丈夫有别的女人。” 其实在刚刚成为林淑婉的时候,林灯并没有一下子就想到离婚。 什么打破包办婚姻的桎梏啊、追求自己的幸福啊,在这个年代都是些新潮人士口中的口号而已。 真正要做到干净利落地离婚,其实并没有那么容易,这一点从民国初期那么多盛赞“文明婚”的大文豪、大画家都无法和原配离婚上头就能看出来了。 从一开始林灯就知道,离婚这条路并不好走。所以尽管是盲婚哑嫁,林灯还是想过先去了解一下她的便宜丈夫,试着相处之后再做打算。 可当时的林灯没有想到,她要嫁的人会是姚启安,这个民国年间大名鼎鼎的大文豪。 但凡换了一个不是那么出名的文人,林灯都不会了解他的私生活,知道他在还很年轻的时候就和自己的一个读者“自由恋爱”了。 既然她知道,那就没有办法了。 她是不可能和别的女人共享一个丈夫的,也不想为了一个自己毫无感觉的男人放下身段,去和另一个女人竞争。 所以摆在她面前的,其实从头到尾都只有离婚一条路而已。 彤云听了她的话,不禁讶异地说:“这……小姐,你这要求,怕是没有几个男人能做到啊!除了特别特别穷、讨不起老婆的那种男人,彤云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哪个男子只有一个女人的。” “所以说我讨厌男人。” 折腾了一天,林灯已经累了。她懒得再和彤云争,说完这句话之后便钻进被窝,闭上了眼睛。 彤云没有办法,只能摇着头离开,临走前不忘替林灯吹灭了床头的蜡烛。 彤云走后不久,林灯便从床上坐了起来。 借着一道月光,她摸索着从床头的暗格里拿出一张纸。 那是她趁着外出时,请文书先生按照这个年代的格式拟好的一封离婚书。 明天是大年初一……新的一年,新的开始,提离婚太不吉利了。 初二要回娘家,她估计会很累。 那就初三再提离婚的事情吧! 定下离婚的日子之后,林灯的心情顿时轻松了许多,刚刚躺平便睡着了。 与此同时,躺在云青青旁边的姚启安却是睡不着了。 他今日和林灯不欢而散,闹得很不愉快。可明天是初一,他们两口子还要一起接待宾客、一起走亲访友…… 到时候会不会很尴尬? 事实证明,姚启安完全想多了。 在外人面前,林灯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温婉知礼,娴静随和,完全看不出当面辱骂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