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伯了。” 总觉得他这一路遇到的都是好人,就好像是转了运一样,也不能这么说,除了父母之外,他遇到的大多都是极好的人,有小时候给他开蒙的何先生,有从小一起长大的黄学林,有大伯一大家子人,有老师,有师伯,有曹安,有刘钰,有夫人,有岳父岳母…… 如今连孩子都快有了,他已经没什么不满足的了,十岁那年尝到的所有滋味,现在似乎都已经微不足道了,最起码,他最近已经很少再想到燕县的知县府了,也包括住在那里边的人。 从沈府回来,魏时让人把他的枣红马牵到马厩里,跟他转悠了大半天,可真是受罪了。 要知道外边的天气热,府里头虽没有水源,可夫人舍得用冰块儿,各处的院子里都放了不少,就连马厩里的马儿,也因此沾了光,不像跟着他在外头,风尘仆仆,日头高照。 烛光是暖色的,而烛光下闭着眼睛听人念话本的夫人,瞧上去也好似多了一层暖光,让魏时心里头觉得十足的温馨。 “夫人这是打从娘胎里就开始给孩子们讲故事了?”魏时打趣道,声音低沉,近乎是哑着嗓子。 刘枫不知怎的,就是觉得耳朵发热,脸颊似乎也要跟着热起来了。 “孩子还小呢,怎么可能听得到?如果现在这会儿就能听得到外面的声音,那我肯定不让她们读话本子,应该读四书五经才对,从肚子里就开蒙,等落地了,还不得直接跟着爹爹读书呀。” 刘枫自个儿说的都觉得好笑,纵然是神童,刚落地的娃娃也是不会说话的,只会哭闹,更别提读书了。 不过在肚子里的若是个女孩儿,那就不能读太多的书了,不需要去科举,哪能打娘胎里就这么用功,女孩子嘛,书读的好再好,武练的再好,也不能够入朝为官,既是如此,那还不如轻轻松松的呢,要知道一旦嫁人了,能不能活得轻松可就不由自己了。 刘枫纵然喜爱自己的孩子,可也知道,夫君这般的人,万中无一的罕见,得多幸运才能遇得到。 魏时这会儿远不如夫人想的长远,一想到孩子,他眼前浮现的便是白白胖胖的小婴儿,握着拳头,打着哈欠,抱着的时候稍微用力,都能把小家伙给弄哭了。 想到这儿,魏时的目光忍不住看向夫人的腹部,目光柔柔的。 “既然是个小生命,又怎么会感知不到,就算是记不住,那对孩子也是有影响的,就像母亲心情愉悦,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好的,母亲心情不好,难免也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 这话说的有几分道理,刘枫也听说过一些其他人家的阴私,这怀着身孕的时候,情绪过于激动,孩子就有可能流产,有的虽然能保住,可生下来也会较其他的孩子体弱。 可见哪怕孩子在肚子里,不会哭闹,没有动静,那也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小生命,跟母体相连,连母亲的情绪都能将其影响到,或许真能感觉到外界的声音也不一定。 “既然如此,那就不读话本儿了,省的养出来一个爱看话本的儿子,还是读四书五经的好,再请个琴师,隔三差五的弹琴给孩子听听。” 刘枫一想到儿子看话本子,那模样活脱脱的就是另一个钰哥儿,白白胖胖,不爱武,不爱文,不是吃就是玩,也就是这大半年来,算是收了心。 万一是个女儿的话,那四书五经不能读多了,听听琴音,不求日后长成一个小才女,可自娱自乐都是可以做到的吧。 为人父母的心,大都是一样的。 魏时自然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从小就赢在起跑线上,不过拔苗助长也是要不得的,更何况夫人压根儿就不爱这些东西,听听话本子,还能得点趣儿,要是换成四书五经,那大概整日都要昏睡了。 “那倒也不必,待在肚子里也听不懂我们说什么,最多也就是起些熏陶作用,话本子想听就听,要是听厌了,叫个说书的女先生到府上来也行,或者是听听琴声,四书五经这些东西,还是等我回来,再读给夫人和肚子里的孩儿听吧。” “我听什么四书五经呀,你读给孩子听就好了。”刘枫小声嘟囔道。 是得让夫君来念一念,若肚子里的是个男孩,那还是要多些阳刚之气的,整天只听丫鬟们念话本子、听女先生说书、听琴师弹琴,那可不成。 魏时还真开始琢磨读什么书了,对肚子里的小孩来说,内容深奥或者简单,应当都没什么分别,真就只是起个熏陶作用而已,顺便也让孩子在肚子里就多听听他爹的声音。 这内容,与其说是念给孩子的,不如说是念给孩子他娘亲的。 《论语》可以读一读,顺便还可以把里面的大意通一通,从刘钰看夫人,魏时觉得,这不说一说大意,夫人还真未必能听得明白。 四书五经里其他的书籍便不必读了,一个月只有三天休沐日,能把这一本《论语》读完就算是不错的了。 等再有下一次的机会,再读一读《礼记》或者……《诗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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