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 高坐上首的是霍淩和叶贵太妃,一个无聊得单手撑着下颚的打瞌睡,一个抱着哭得梨花带雨的长宁,时不时的出声安抚几句。 除此之外,还有个跪在殿内可以忽略不计的青衣男子。 随着德阳郡主的那一声“长宁”,原本伏在叶贵太妃怀中哭得眼睛红肿的长宁县主身子一僵,随后一个转身,朝惊得差点踩到跪着的男子袍角的德阳郡主扑来。 “母亲!” 如幼崽终于找到了庇护自己的母兽,扑入德阳郡主的怀中,长宁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一次滚落下来,紧紧的抱着德阳郡主的腰肢不放,除了哭就是一声皆一声让人心怜的“母亲”。 顾不上计较长宁这完全不像个大家闺秀的行为,德阳郡主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女儿居然换了一套衣服,甚至还重新梳妆了一番。 到底发生了什么? 惊疑不定的目光扫过殿内跪着的男子,强自镇定的德阳郡主搂着长宁到一边坐下以后,这才抬头看向坐在上首静静看着她们的霍淩和叶贵太妃,“请恕德阳失礼,没能第一时间请安。”先就自己的失态请了罪,德阳郡主这才一边轻拍着长宁的背安抚,一边问道,“有谁能为我解惑吗?” 叶贵太妃拍开霍淩撑着自己下颚的手,“儿砸,叫你呢。”叶贵太妃直接将为德阳郡主解答疑惑的重任交给了对方不说,甚至还老神在在的端起了茶杯,大有将自己与做装饰的花瓶归为一类之意。 “啊?” 突然失重的头往下一点,本来就没多少的睡意彻底消散,回过神来的霍淩强忍住朝叶贵太妃翻白眼的想法,转而将为德阳郡主解答疑惑的重任交给了跪得恨不得自己就不存在的男子,“叶子骞,你来说。” 顺着霍淩的话头,德阳郡主朝跪在殿内的青衣男子看去,忍不住眉头一皱,“叶子骞?” 霍淩声音懒懒的却毫不迟疑的在一边做了补充,“安乐王的侄孙,宗人令家的那个‘叶’。” 一字一句,每一个字都带上了“不是叶贵妃的‘叶’”的意思,听得其实已经有所猜测的德阳郡主嘴角一抽。 德阳郡主都还没有开始怀疑,霍淩就恨不得说明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真是让她不知能说什么。 拿着帕子按了按自己的嘴角,德阳郡主搂紧了怀中哭得睡着了的长宁,压低声线的朝跪着的男子质问,“你做了什么?” 叶子骞抬起头,让自己看着还过得去的脸暴露出来的同时,也将那被布条裹得严严实实之余还有血渗出来的脖颈露了出来,看着就让人忍不住感叹一声真是命大。 对上德阳郡主望过来的视线,叶子骞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我,我,我只是一时糊涂,真的不是故意为之……” 随着跪着的叶子骞断断续续的讲述,德阳郡主终于弄明白了自己女儿久去不归的原因。 虽然早在搂着长宁坐下的时候就有所猜测,只是德阳郡主没想到事情居然比她猜的更严重。 长宁县主中途离开宴席的确是去更衣了,只是回来路过某个园子的时候被景色所迷,带着侍女蹲在池塘边赏起了锦鲤绕水中月游动的景象,结果一个不注意被人推下了水。 侍女甚至都没能惊呼就被打昏在地,而长宁落水时只看到一片绣着并蒂莲的粉色衣角。 不知是巧合还是意外,离开宴席出来醒酒的叶子骞正好路过。 作为宗人令叶德城的嫡次子,叶子骞上有本事过人的大哥,下有得长辈喜爱的幼弟,不上不下的叶子骞存在感一直都很薄弱。发现在池塘中挣扎的女子是长宁县主的那一刻,一时心动的叶子骞头脑都不需要发热就跳了进去。 待得将处于半昏迷状态的长宁县主救上来,生怕不够保险的他看着长宁那张已初见日后芳华的脸,还未散去的酒意终于冲昏了头脑,叶子骞抱着长宁找了个废置的宫殿就准备生米煮成熟饭。 然后,叶子骞被霍淩新养的小黑豹抓了个痛快。 霍淩身边只有皇后一个人,不但很多宫人失去了作用,就连许多宫殿也被废置,皇后柳玥执掌宫印后放了不少宫人出去的同时也锁了不少宫殿,但还是留了几座宫殿给霍淩用来养他的“兄弟姐妹”(霍淩语)。 叶子骞很不幸的闯入了名为“白雪”的黑豹的地盘,但幸运的是没碰上“白雪”,而是碰上了“白雪”的幼崽。 捞出被自己作为腰枕靠着的小黑豹,霍淩捏着小黑豹的爪子,让小黑豹朝坐着的德阳郡主鞠了个躬,“真的很不好意思,小小受到了惊讶,一不小心给了长宁胸口一爪子。”压下莫名生出的愧疚感,霍淩紧接着说道,“虽然及时上了药,但御医跟朕说十有八九会留疤。”不过只是胸口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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